男女主角分别是花祈夏盛修的其他类型小说《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花祈夏盛修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渔火夜再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家?谁跟他‘人家’,你都跟他‘人家’了是吧。”花祈夏大胆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不是人家,那,咱家?”咚。一个爆栗敲下来,盛修微笑:“再说。”花祈夏老实了。她一眨眼,就有没擦干净的水珠顺着她的眼尾滑下来,像柔软蚌壳吞吐的珍珠。花祈夏拿起挂在沙发上的干毛巾,边道:“我这是在给你找台阶啊哥,而且燕度他人不坏的。”要不你俩比着赛倔起来,不得双双把自个儿饿死。“那我还得谢谢你?”盛修听不得他妹夸奖自己以外的男人.从小给她遮风挡雨、顶天立地的人是他,现在盛修眼看着这片“天”要挪走了,盛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花祈夏得意叉腰:“不客气。”盛修这下是真的气笑出了声,恨不得当场叫个同城跑腿把这没大没小的妹妹直接送回去。“少跟我打哈哈,我问你,你怎...
《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花祈夏盛修小说完结版》精彩片段
“人家?谁跟他‘人家’,你都跟他‘人家’了是吧。”
花祈夏大胆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不是人家,那,咱家?”
咚。
一个爆栗敲下来,盛修微笑:“再说。”
花祈夏老实了。
她一眨眼,就有没擦干净的水珠顺着她的眼尾滑下来,像柔软蚌壳吞吐的珍珠。
花祈夏拿起挂在沙发上的干毛巾,边道:“我这是在给你找台阶啊哥,而且燕度他人不坏的。”要不你俩比着赛倔起来,不得双双把自个儿饿死。
“那我还得谢谢你?”盛修听不得他妹夸奖自己以外的男人.
从小给她遮风挡雨、顶天立地的人是他,现在盛修眼看着这片“天”要挪走了,盛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花祈夏得意叉腰:“不客气。”
盛修这下是真的气笑出了声,恨不得当场叫个同城跑腿把这没大没小的妹妹直接送回去。
“少跟我打哈哈,我问你,你怎么会和燕度一起回来。”
盛修知道花祈夏早上有散步的习惯,谁知道那姓燕的混球儿是真晨练还是故意跟他妹妹偶遇,盛修对那野狼崽子观感度为0,忌惮值爆表。
盛修危险眯眼:“你跟他一起出去的?”
“想什么呢你。”花祈夏扒掉脸上的毛巾,对她哥的草木皆兵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就是路上恰巧碰上了而已,然后就一起回来了,哥,瞧瞧你妹多机灵,下雨都知道往家跑。”
“又贫嘴。恰巧碰上?”盛修冷笑着把这四个字在齿尖碾碎了,开口追问,“是他先遇见的你还是你先看见的他?”
“我从西往东,他从东往西,不是一起出的门,就是下了雨正巧碰见了,路上还遇见了其他旅客,不是两人独行,您满意吗?”
突然,花祈夏一下子笑出来,她重复自己的话:“从西往东,从东往西……哈哈哈,哥你记不记得这好像小学考的那个相遇问题啊,我和燕度同时从AB地出发,多长时间能相遇哈哈哈。”
相遇问题?
呵呵。
盛修心想,天知道燕度那个家伙的脑子里做的究竟是相遇还是追击。注
但看花祈夏乐得没心没肺的样子,盛修嘴角压了压最终还是也笑了,笑中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放纵:“我说你这家伙真的是……”
花祈夏满眼憨纯与狡黠,故意仰着头挑衅:“嘿嘿。”
她走到壁炉旁边的净水器前,找了个干净的玻璃杯,低头在净水器上寻摸按钮,“哥这个净水器怎么放热水?”
盛修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水杯,从他的视线低头能看见花祈夏专注的半张侧脸,幼年的纯稚已渐渐被少女的青春与美丽模糊,他抿着唇角,还是忍不住最后确定一遍:“路上……燕度没跟你说什么吧。”
花祈夏研究按键的动作一顿,盛修没看见,她极微小地叹了口气。
接着女孩抬起头看盛修,面无表情的:“说了,说你是个笨蛋,其实我对他芳心暗许,他对我情投意合,我俩暗通款曲故意背着你情深深雨濛濛雨天散步去了,你满意——嘶!你又敲我!”
盛修虎着脸:“再瞎说。”
“反正我说了你又不信。”花祈夏揉着脑袋控诉,“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你还一直问我干什么?”花祈夏话甫一出口便有些控制不住,“我难道是你办公桌上需要怀疑的对家合同吗。”
透明宽阔的落地窗被雨水洗刷,青黛的山色倒映在玻璃上,被簌簌水流糅碎成盈盈翕动的绿影。
——
楼下,众人已经围坐一圈。
他们或坐在沙发上,或直接坐在地毯上,姿态或散漫或端正,都十分符合自己的人设,俊男靓女,养眼盛宴。
花祈夏看了看大家的坐位,很随性,但大致还是像在大巴车上时一样,呈现出男女分开的格局,黎胜南坐在陈聆枫和白鸥的中间,白鸥右手边的沙发上坐着盛修。
每个人的位置看似随意,但花祈夏知道,在暗流涌动的修罗场里,没有什么是真正随意的。
能和女主挨得越近,就意味着在社交距离上成功迈入了女主的舒适圈而未被排斥,进而就极有可能率先与女主破冰,提高在陈聆枫心中的好感度,看似一个小小的先机,暗藏的都是针锋相对的火花。
可惜花祈夏刚才上楼拿手机打电话,错过了大家分配座位的这一幕,不过当她走过来时就看到——
陈聆枫旁边坐着的人,是燕度。
燕度其实没怎么动地方,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不过手边那一听乌苏酒罐已经换成了香槟杯,电视里的纪录片播完了,现在在滚动播放一档国外的闯关竞技类节目。
他身边陈聆枫坐在沙发上,正叉着一块脆饼去蘸黎胜南餐盘里的榛子酱,燕度则正和盛修低声探讨着什么问题,看见花祈夏跟闻人清和一起下来,盛修终止了话题,审视的目光落在闻人清和那张儒雅成熟的脸上。
燕度漆黑的剑眉一挑,眼底滚过一丝寒芒,他收回视线仰头灌了口酒,面无表情地压下心中那一丁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怎么去了这么久。”
盛修等花祈夏走近了,把餐盘递给她接着不由分说把她塞在了黎胜南和白鸥中间。
闻人清和看见他的动作,眼睛还是笑着的,但眸底已经没了笑意,嘴角上扬的弧度压成一抹程序化的认真,闻人清和没再说什么,笑了笑就走到了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接了个电话。”
花祈夏盘腿坐在地毯上,接下来是公布初次匹配结果的重头戏,她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可以将众人的神情动作尽收眼底。
她越过白鸥问盛修:“哥,你知道闻人教授来学校的上课时间吗。”
盛修看她一眼:“干什么。”
“我想去听他的课。”花祈夏认真思考,眸光熠熠,“我真感觉听他讲课能净化邪念。”
盛修刚叉起来的生鱼片瞬间吃不下去了,干脆放下:“又要住山里又要灌鸡汤,你这是打算得道成仙?”
“啧。”花祈夏回呛他,“我得道成仙不好吗,到时候还能带带你?”
她一眨眼盛修就能看见里面闪亮亮冒泡的坏水儿。
果然下一秒,花祈夏:“毕竟一人得道……”
花祈夏清楚地听见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身边安静沉默的白鸥学姐发出“噗嗤”一声轻笑。
盛修:“……”
盛修呵呵,银叉一闪叉走了花祈夏餐盘里半只烤羊腿。
花祈夏:“……你不讲武德。”
叮。
陈聆枫在这时敲响了酒杯,大家低声的谈论慢慢停下。
“官方的话我就不讲了。”陈聆枫放下银匙,笑着说,“总而言之,希望大家都有所收获。”
乔星灿举杯:“怎么说?为了……爱情?”
大家都笑起来,但也无人否认,一同举起自己的杯子。
十只酒杯碰到一起。
电视里节目裁判也在此时扣动了发令枪,“砰”一声响所有人都加速朝前奔跑。
人生旅途匆匆,擦肩而过的人数不胜数,但能有缘怀揣同个目的坐在一起喝酒的不多。
不论之前陌生与否,从这一刻开始,这栋山间别墅里的十个人就算是有了羁绊的友人。
燕度酒喝得最多,但不上脸,只是那双充斥着野性与燥热的瞳孔更亮,亮得像用冰擦过似的,他咧了咧嘴:“不管你们啊,我可是正经来找真爱的。”
没人说信或不信,他也不解释,仰头干了酒,锋利的薄唇溢出一缕酒液,透明的水光顺着他的下颌滑过突兀的喉结,在淌入那蜜色的胸肌前被他用手背胡乱抹掉了。
花祈夏不会喝酒,酒杯里盛的是葡萄汁,她喝了一口觉得太酸就放下了,旁边黎胜南偷偷凑过来,压着声音也难掩喜悦:“学妹学妹,Hadrian给我签名了!”
“哇真的啊!”
黎胜南脸颊两边的卷毛一抖一抖的,人也一抖一抖的:“真的,我本来还不敢找他要签名,没想到他看出来了,居然主动来问我要不要TO,还当场送了我一套乐高啊啊啊啊,是他13岁巡演初舞台的过山车布景!”
说着她打开手机相册,给花祈夏看她如珍似宝摆在房间里的乐高盒,足有半人多高。
“……!”花祈夏倒吸一口气。
饶是她不追星都知道这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花钱就能搞得到的,客观来讲Hadrian送给黎胜南的周边已经具备了跨领域的收藏价值,没想到这位巨星王子出手这么阔绰。
在感慨Hadrian大手笔的同时,花祈夏不由得隔着桌子多看了那位面容俊美的王子几眼——
这人……出游居然还带着自己的乐高周边???
那玩意儿塞行李箱里爬山不沉?
哦不对,王子出行都是带保镖的,好像也不用他亲自提箱。
花祈夏是服气的。
她再次被巨星随时准备迎接瞩目并送出周边的自觉性给shock到了,于是大开眼界后转头继续和黎胜南分享她追星成功的喜悦。
沙发另一侧,Hadrian从花祈夏似有似无地抬头偷看时就精准捕捉了她的目光。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拥有“Loud eyes”的姑娘眼底先是露出震惊,继而沉思、费解、游离……最后在一言难尽的眼神中归于老僧入定般的淡定。
她的眼睛太生动以至于Hadrian仿佛看了一场微默剧。
Hadrian:“……?”
他大概能猜到对方在和她身边那位姓黎的女生谈论什么,刚才黎胜南红着脸小心翼翼来找自己要签名时他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粉丝,于是很好脾气地签了名还送了限量周边给她,甚至很热情地问对方需不需要合照和演唱会门票。
所以两个人应该是在说关于他的事。
Hadrian在心里复盘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言行,很周到很贴心啊?甚至都有点贴心过头了,他在国外向来都是墨镜一戴老子最拽的黑脸怪来着。
……所以那女孩为什么是那个眼神??
他干啥了???
——
谢共秋从酒架上挑了一瓶大刃金麦倒进古典杯。
酒塞拔开的瞬间,浓烈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是酒水的醇香,而是近乎纯粹的酒精味道,刺鼻,辛辣。
花祈夏惊讶于谢共秋会选择这么烈性的酒,可是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制止他。
她都不敢想象待会儿哪个倒霉要蛋喝下它的场景。
谢共秋倒完酒,在场终于有人说话了,花祈夏听见有人问谢共秋:“哦?为什么?”
问的人是盛修。
他上半身微微前倾,做出虚心请教的姿态。
黎胜南往花祈夏这边靠了靠:“……你哥脸色好难看。”
花祈夏心说她哥自打上了车脸色就没好看过。
简直都不像盛修了。
盛修问的是谢共秋选择自己妹妹的原因,只是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晚了,在话题沉寂的空档期大家都各怀心思,现在他忽然问出来,就很像那首老旧的粤语歌,卡顿的音符时断时续,前后音乐衔接不上似的。
“这是下一个问题了。”Hadrian接话说,他放下交叠的腿,倾身举起载量过半的古典杯,对盛修:“你想问,就得喝。”
盛修立刻伸手去拿古典杯。
黎胜南倒吸冷气。
幸好有陈聆枫适时站出来打破了这种针锋相对的气氛:“还是算了吧,一个游戏而已,他又不是被国王抽中的。”
说着她看盛修一眼:“真喝醉了怎么办。”
盛修一怔,低头对上花祈夏担忧的目光,他愣了愣,随即恢复了神情坐回沙发上。
第三轮抽中国王牌的是黎胜南,她只看了看花祈夏的牌号,堪比精密仪器的脑子两三下就算出了对面Hadrian手里的牌,黎胜南脸颊粉红:“想问5号,下次全球巡演是什么时候。”
Hadrian有被她精准的计算能力惊讶到,笑了一声:“明年8月份,首站暂定京市蓝海体育场。”
黎胜南强忍着没尖叫出声。
Hadrian挑了一瓶奶蓟伏特加,古典杯里的酒水几乎和杯口齐平了。
到这里,乔星灿问:“还玩吗。”
此时Hadrian和燕度、盛修的脸上都露出一种意兴阑珊的表情。
闻人清和在这时站出来,他笑了一声:“再玩最后一局吧。”接着他动手洗牌并率先抽了一张掖在掌心。
这一轮,抽到国王牌的人是盛修。
他个子高,从他的位置如果想看见几个女生手里的牌简直易如反掌,盛修扫了一眼对面风格各异的五个男人,低沉声音透着金属质感:“我要问,红桃A——在上周礼堂的暗房测试环节,你——最后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他话一出,气氛再次升到一个高潮。
乔星灿他们环顾四周:“谁?谁是红桃A?”
“这种问题,不好说吧。”Hadrian话虽如此,但眼里颤然掠过一丝精光。
花祈夏手里握着一张红桃9,她脑海中回忆起答题当天的最后一道问题——
那道题,该怎么说呢?
确实是一道很难回答,同时又很怪异的问题,她从来没在任何类似的问卷调查上见到过相似的问题。
闻人清和:“谁是红桃A?”
就在这时,燕度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是我。”
一张红桃A被拍在桌面上,雪白纸张的正中间是一颗艳红的桃心,空调气流将薄薄的纸片掀起又落下,好似中间那颗红心正扑通扑通地震颤。
盛修扫向燕度,神情淡淡。
燕度嘴角是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的,但眼底的情绪恹恹,他摇了摇头嗤声:“你这问题……”
陈聆枫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参与者的私密答题不属于游戏范畴。”
盛修脊背压回沙发上,抱起手臂淡然吐出三个字:“那就喝。”
黎胜南一下子倒抽气一把搂住了花祈夏的胳膊:‘夏夏!尼玛的好可怕啊啊啊!”
花祈夏:“……”追星成功让黎学姐彻底不装了,原来是只暴力萝莉兔。
燕度哼笑一声,抬手揭开了盖在古典杯上的纸牌,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利索地一口闷了那混合着烈酒和葡萄汁的国王酒。
花祈夏眉心蹙了蹙。
辛辣刺激的酒液入喉,燕度狠狠闭了闭眼,压出一声沙哑的呼气声,“哈。”
他再睁眼时整个眼球都黑亮得吓人,像某种撕咬生肉后餍足凶恶的兽类。
燕度朝众人扬了扬空荡的杯底,盛修手臂交叠脸色如常,似乎让燕度喝酒并不是他的本意一般。
“救命……我怎么觉得气氛好诡异。”黎胜南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餐盘朝花祈夏让了让,叫花祈夏尝尝她拿的榛子和榛果酱,“好想逃还逃不掉,嘤。”
花祈夏深有同感。
她好像目睹了一场兵不血刃的修罗场又好像没有。
女主陈聆枫全程没被波及,但几个男主莫名像几只应激的狸花大野猫似的脊毛倒竖,根根冲天……
但,一切又好像只是花祈夏的错觉。
他们依旧个个清贵矜持地坐在那里,举止泰然,俨然随便套个西装就能直接出席全球商业峰会。
花祈夏抱着一堆瓜在原地疯狂转圈,急得直挠屁股,不知道瓜田在哪儿。
花祈夏:“学姐,我觉得这地毯扎得慌。”
“噢!夏夏你坐着我嗑的榛子壳了!”黎胜南惊呼。
陈聆枫不管这些人的所思所想,她再一次拿出平板,语气带了点儿不容置喙:“游戏也玩够了,现在,我要宣布匹配结果了。”
燕度再次睁开了眼,他的眼白外围浸出了淡淡的红色,像是被酒意醺的又像是火气旺盛,燥红了眼。
花祈夏扫开屁股下面的榛子壳,依旧如坐针毡。
“白鸥。”陈聆枫看向白鸥,“乔星灿。”
一对舞蹈天才,不管是在台上还是台下都搭配得相得益彰,一眼神仙眷侣。
“黎胜南。”
黎胜南揪紧了衣摆,陈聆枫:“燕度。”
“……嘤。”黎胜南并没有很轻松的样子,对她来说,高大野蛮的体育生也是很值得畏惧的存在。
花祈夏觉得她或许期待的是闻人清和、盛修或者乔星灿那样的男生,温和亲近,不会有太强烈的压迫感,相处起来没有负担。
而燕度在听见自己的名字之后,拿着酒罐的动作一顿,花祈夏注意到他下颚肌肉紧绷又极快地松开,似乎蹭了一下牙根,接着他转头朝黎胜南咧嘴笑了笑,痞帅非常。
“陈聆枫。”
陈聆枫念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回紧张的是花祈夏,她哆哆嗦嗦用牙嗑开一颗榛果,就见陈聆枫平静地看向沙发对面:“闻人清和。”
闻人清和腰板笔直,朝陈聆枫点头一笑。
花祈夏心中纳闷,好像二位的反应都很平淡?
然而没等她想太多,陈聆枫就把Pad一划到底——
最后一位,是年纪最小的花祈夏。
花祈夏深吸一口气,感觉刚才吃下去的榛果正噎得她喉咙发痒,像无数根细小的毛刺堵在气管里,如鲠在喉。
屏幕滑到底,陈聆枫看见Pad上的名字,神情一顿,接着抬头先看了花祈夏一眼,然后语调平稳——
“谢共秋。”
——
这些身份斐然的男人中,除了张扬热烈的燕度,其他人都是不会轻易主动开启话题的人。
当然这其中的情况也不同。
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一类譬如盛修,闻人清和,天之骄子,在任何的场合下都从来不需要他们主动说话,自然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迎合上来。
另一类则像是乔星灿与Hadrian,他们骨子里的清高叫他们不屑于主动融入任何人的任何场面,他们的底色是孤傲,喜则留厌则走,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人。
诚然,花祈夏潜意识中认为谢冰山也是这种类型的人。
乔星灿和Hadrian在外人面前起码还“装装样子”,而谢共秋则从始至终都是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禁欲脸。
因此,虽然花祈夏认为谢共秋是一个很值得结识和学习的人,但也从来没期待过他会主动做些什么。
——谢冰山问她睡得好不好。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依然让花祈夏感到有些意外。
似乎还有一丁点儿小小的惊喜。
不知怎么,她莫名想起上学期去孤儿院做义工时,那个总窝在角落里不合群的小孩,第一次主动向其他小朋友递出玩具的一幕。
花祈夏挠挠耳朵,“……其实睡得一般,这边山里夜晚还挺冷的。”
谢共秋:“……嗯。”
花祈夏的目光掠过这间卧室,虽然只是临时暂住,然而谢共秋和Hadrian的床铺还是很鲜明地叫人一眼就能分辨——
Hadrian的床上放着两台电脑,旁边各种设备,耳机音响一应俱全,显示屏上似乎是某个音乐制作的软件,满是机械风的赛博色彩。
他的枕被也不是别墅通用的灰调款式——藏蓝色的高定丝绸在阴沉的天光下显映出深海般的质感,从头到尾彰显着奢华与骄矜。
而谢大法医这边就简单得多:床单整洁,连叠好的被子边褶都一丝不苟,除了床头柜上的白色数据线和两本书,这里几乎看不出有他活动过的痕迹。
看见书的名字,花祈夏有点惊讶,原本没话找话的客套也多了几分真切的好奇,“学长,你也喜欢看《盖茨比》吗?”
谢共秋手指顿了顿,低声:“嗯。”
似乎是觉得只回一个字过于冷漠了,谢共秋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还不错。”
花祈夏对谢共秋的印象有些改观,她一直以为像谢大法医这样冰冷无俦的机器,床头读物应该都是那种晦涩难懂的大头部医学著作呢。
谢共秋:“你喜欢这本书?”
“嗯……倒也谈不上喜欢。”花祈夏想了想,“只是对里面的某些隐喻印象深刻,我学文的嘛,自然对这些意象关注多一些。”
“比如?”
花祈夏没想到会和谢共秋探讨这方面的话题,这令她有一种处于自己舒适区的安心,花祈夏背靠着书桌,反手撑在桌面上,仰头望向窗外影影绰绰的绿色——
“比如……比如书里多次反复写到的‘绿光’,在码头对岸,彻夜不灭的绿光。”
花祈夏眼眸沉静,像游刃有余讲述一个悲情的故事,“盖茨比看见对岸纸醉金迷的幻梦,不断往前挣扎,那绿光是他光鲜亮丽的爱人,是流光溢彩的梦想,但是又那么虚幻缥缈,触不可及。”
谢共秋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缝合,他只是那样握着手术刀,听着花祈夏平静地叙述“幻影空虚”和“追逐”,直到花祈夏说——
下一秒,花祈夏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黎胜南把论文一划到底,转头想给花祈夏讲那组燃料循环的数据是怎么推出来的,结果一转头对上花祈夏睡得香甜的侧颜。
一只山鸟倏地从窗外的树梢掠过,顶着雨飞走,在花祈夏眉眼间荡过一道浅灰色雀跃的倒影。
黎胜南放低了声音:“啊……学妹睡着了。”
收拾完餐桌的盛修在这时走过来,看见缩在沙发里的花祈夏,俯身伸手握了握她晾得发凉的脚踝。
黎胜南站起来,看着花祈夏的睡颜,又看看手机:“这数据挺好懂的呀……”
她咂咂嘴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好遗憾的:“唉,原来学妹的智商也不高哦。”不过,她还是会把学妹当正常人对待的!学妹是她好朋友,她们还要一起去看Hadrian演唱会的!
—
花祈夏做梦了。
黎胜南的声音像外面渐渐稀疏的雨滴,在她混沌的思维中迅速向后退去。
像倒行的火车转瞬间将她拉回过往的时光。
她梦见自己出现在小学的第一堂公开课上。
小学一年级,已经是太过遥远的记忆了:
刚入学的时候,因为生得瘦小,花祈夏一开始总是被那位年轻的班主任安排在教室第一排角落的位置。
一年级的第一堂公开课,那位烫了卷发换上新裙子的班主任走上讲台,对全班同学以及坐在最后排的领导们露出标准热情的微笑。
花祈夏的意识起起伏伏,在梦中依然能够清晰地记得那一天的场景——
所有会被提到的问题,都在公开课的前一天被安排给了班上最讨老师喜欢的学生,尤其是坐在中心位置的班长。
其他孩子被班主任反复严厉叮嘱,不许掉链子,不会就举左手。
——花祈夏就是那个只被允许举左手的学生。
“苞苞,苞苞……”
花祈夏在梦中听见,从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唤,好像有人温热的手背轻轻贴上了她的脖颈,皮肉下的脉搏起伏跃动,一下下撞在那个人的手上。
花祈夏乏力地翻了个身,轻哼一声任自己陷入更深的梦里去——
排练无数次的公开课进展顺利,直到班长站起来,昂首挺胸,口齿清晰地回答出那个早在花祈夏耳朵里磨出茧子的答案。
其他学生们适时发出艳羡佩服的欢呼。
接着齐齐鼓掌拍手,节奏一定要卡在“一二一”,拍三组,不能多,更不能少。
年轻的班主任春风得意,扫视所有孩子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场吃得宾主尽欢的预制菜盛宴。
直到她扫到靠墙边的几个学生,抬手迟疑,心不在焉,那双漂亮含笑的眼立即狠狠一乜,所有孩子精神一震。
花祈夏就是那个被瞪了一眼的学生之一。
——那纹着全包眼线的眼睛至此成为她幼年时,常常忆起的梦魇。
在梦境的浅层,似乎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花祈夏在梦中不安地蹙眉,失重感让她无所适从,有人将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垫在了她的臂弯,花祈夏立刻像抓住浮木般,搂住了那个东西。
梦里的场景随着她意识的下陷,逐渐被更深的黑暗裹挟,教室、讲台、领导,同学……以及讲台上的班主任,开始如湖水般发生扭曲。
花祈夏在梦中用力眨了眨眼睛,逐渐模糊的场景渐渐散成了马赛克似的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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