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漫雪慕卿的其他类型小说《冻死冰湖中,我重生独美谋东宫 全集》,由网络作家“桃之妖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江漫雪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一抬头,就发现男人静静的伫立在门口,看样子不知站了多久了。江漫雪从未见到这个男人面上出现这样强烈的情绪。印象中,他一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好像所有事尽在掌控中一般。就连床榻之间,也鲜少见他动情失控。今日这般情绪激烈,倒是稀奇。男人冷着一张俊脸。修长笔直的长腿跨步走进屋子,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深邃清冽的寒眸染上薄薄的霜雪。明黄色的袍角翻飞,带出一股清风。随着他的靠近,熟悉的木质熏香幽幽地钻入江漫雪的鼻孔,这是独属于慕辞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的气息,格外好闻。同样的香别人来用,并没有这么好闻。上辈子,她最喜欢闻这种味道。只是如今,竟莫名有些抵触的屏住了呼吸。慕辞没发现她小动作,站在床头居高...
《冻死冰湖中,我重生独美谋东宫 全集》精彩片段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江漫雪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一抬头,就发现男人静静的伫立在门口,看样子不知站了多久了。
江漫雪从未见到这个男人面上出现这样强烈的情绪。
印象中,他一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好像所有事尽在掌控中一般。
就连床榻之间,也鲜少见他动情失控。
今日这般情绪激烈,倒是稀奇。
男人冷着一张俊脸。
修长笔直的长腿跨步走进屋子,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深邃清冽的寒眸染上薄薄的霜雪。
明黄色的袍角翻飞,带出一股清风。
随着他的靠近,熟悉的木质熏香幽幽地钻入江漫雪的鼻孔,这是独属于慕辞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的气息,格外好闻。
同样的香别人来用,并没有这么好闻。
上辈子,她最喜欢闻这种味道。
只是如今,竟莫名有些抵触的屏住了呼吸。
慕辞没发现她小动作,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许是走的太快,又或许是心情不畅,他胸口微微起伏着,向来风轻云淡、眉目疏朗的面上难得的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你作为太子妃,不待在太子府要去哪里?”
他又强调着问了一遍。
几个丫鬟识趣的退了下去。
离开前,不放心的探头看了江漫雪好几眼。
门被关上后,屋里就只剩下慕辞和江漫雪两人了。偌大的屋子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还有不断“噗通”跳动的心跳声。
一看到这个男人,江漫雪就忍不住想到上一世,一颗心搅弄的难受,始终无法平静。
柳叶似的眉毛忍不住皱了皱,蝶羽一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积压在胸口的那股怨气刚被他压下去,又快速升了上来。
“说话,孤问你,好端端的,让丫鬟整理嫁妆做什么?”
江漫雪头回见他这般疾言厉色。
被他问的无比烦躁。
突然觉得,跟现在比起来,上辈子那样的锯嘴葫芦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想破罐子破摔,告诉他这太子妃她当够了,不想继续跟他过了。
但想到这样做接下来的麻烦,到底识趣的闭上了嘴。没办法,父亲就是个五品芝麻官,又一心攀龙附凤,太子已经是他能攀到的最高的高枝了。
跪舔还来不及,哪里会为她撑腰?
继母佛口蛇心,继妹黑心白莲。
她身后空无一人,要想坐好月子养好身体,就不能跟太子撕破脸。
于是,她用了很大力气,扯出一抹自以为得体的笑容,垂下眼帘,软着嗓音道,
“没什么,臣妾只是想着,那些嫁妆在库房堆的太久了,想趁天好摆出来晒晒,祛祛霉气,再顺便整理整理。”
“哦?是吗?”
慕辞审视的对上江漫雪的眼睛。
女子水汪汪的杏眼一如往常,圆圆的,黑黑的,亮亮的,看上去清澈见底,不似说谎的样子。
花瓣似的唇瓣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水润丰盈。
粉粉的,娇娇嫩嫩的。
如同清晨芍药上滚落的露珠,诱人采撷。
慕辞目光像是被烫了一下,眸光微闪,下意识深呼吸,咽了一口口水,锋利的喉结上下攒动。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他赶忙略显慌乱的别过头去,虚虚握拳抵唇轻咳,佯装清了清嗓音。
再次开口时,语气软和了些许。
“孤问的是,为何说在太子府待不了多久了?”
太子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江漫雪没想到他竟听到了这么多,顿时有些头疼的叹了一口气。
“殿下听错了。”
“臣妾说的不是自己,而是我那几个丫鬟。您也知道,她们都老大不小了,也该许配人家了,臣妾这才说她们在太子府待不了太久了。”
江漫雪顿了顿,故作惊讶的仰头。
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疑惑,“莫不是殿下想将她们收房?”
倒也不是不可以。
陪嫁丫鬟按理说,也是给太子准备的通房,在她身子不方便时,可以替她伺候太子。
这种事在世家大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如今正是时候,按理说,挑一两个送进太子房里,也不是问题。
但她心里还是膈应。
哪怕告诉自己,她已经不爱这个男人了,还是无法坦然接受这种事。
好在慕辞冷声拒绝了。
“这就不必了,孤有你足矣。”
江漫雪心里冷笑。
这话鬼都不信。外人眼里,他确实只有她,但这也不耽误他将莫子卿接进府,当着她的面暧昧不清,在她面前恶心人。
两人狼狈为奸,拆了她的傲骨,折了她的自尊,抢走她拼命生下的孩子。
钝刀子割肉一般,将她折磨的伤痕累累,郁郁一生,最后惨死在冬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江漫雪没再说话。
慕辞似乎相信了江漫雪的说辞,不再追问下去。
“侍女嫁人,也不是非出府不可。孤手下的侍卫将士也有很多未成家的,个个才貌双全,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儿郎。”
“你若愿意,孤可让人将他们领过来,给你慢慢挑选,这样即便成了婚,她们也可继续留在你身边伺候你,你觉得如何?”
江漫雪本是随口胡诌,但听了慕辞这些话,倒还真起了几分心思。
上一世到死,她们也未成家,一直跟在她身边。
这一世她决定为渣男贱女让路,就势必要离开太子府。到时飘若浮萍,势必没有待在太子府来的安稳。
若能在离开之前,为四人寻个好去处,也好全了这场主仆情。
“好,改日你让管家将人领过来我先过目,合适的话就可以定下来。”
慕辞点头应下。
又关心了几句江漫雪的身体情况后,就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道:
“太子妃,孤有事跟你商量。”
“殿下但说无妨。”
解决了一桩大事,江漫雪心情好了不少,对待慕辞也有了耐心。
“前两日,孤收到一封信,才知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临终前,他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托付给孤照顾,所以,孤想过几日去将她接进太子府,安顿下来,也好跟你做个伴,你觉得如何?”
即便这些已经是上一世的事了,可只要一想起,眼眶就忍不住酸涩,心口钝钝的发痛。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略显急蹙的脚步声。
一抬头,身着明黄蟒袍的俊美男人已经大步流星的来到榻前。
他身量颀长,眉目疏朗,狭长的眼尾上扬似锐利刀锋,下方坠一颗红色泪痣。五官立体精致,面上肌肤白净细腻,透着健康的光芒。
如檐上雪,如松下风。
仙姿玉质,恍若谪仙。
现在的他年轻了七岁,但那种矜贵从容的上位者气势丝毫不减。不愧是皇家蕴养出来的矜贵子弟,自带王者风范。
此时,他矮身蹲在江漫雪床头。
骨节分明的玉手轻轻执起她的手腕,指腹轻揉她葱白莹润的指节,狭长的凤眼缱绻出淡淡的柔情与疼惜。
嗓音也难得柔缓了许多。
“漫漫,苦了你了。”
江漫雪抬眼望向他。
他还是一如往常仪容妥帖,不染纤尘,傲雪枝头,沉稳内敛,通身的矜贵与腌臜的产房格格不入。
可江漫雪脑海里闪现的,是上一世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群肮脏腥臭的乞丐,那些猥琐狰狞的丑恶嘴脸。
眼眶有些湿润。
她真的想不通,上一世的他们为何会走到当初那一步,明明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啊!
江漫雪心里恨意滔天,心口撕扯的疼,直接扭过头去不看他。
慕辞一怔。
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般冷淡,他眯了眯眼,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妻子。
女子长眉若柳,睫毛长又密,水汪汪的杏眼如同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小巧挺拔的鼻翼处有一颗黑色的美人痣,在她瓷白的小脸上显得格外惹眼。
鼻尖挂着晶莹剔透的汗珠,花瓣似娇嫩的唇瓣此刻有些干裂,不似以往粉嫩娇软,透着一股子苍白。
她紧闭双眼,轻轻的呼吸着,胸口微微起伏,看上去气若游丝。
湿濡的碎发乱糟糟的黏在她白净的小脸上,让她有种凌乱虚弱的破碎美。
想到这几日的凶险,慕辞也顾不上怪她刚刚的冷待,心里终究一软。
怜惜地帮她理了理额前碎发,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指尖刚触碰到她的额角肌肤,就被她轻轻偏头躲了过去。
伸出的手僵滞在半空。
慕辞有些愕然的看向江漫雪。
她向来爱慕他,成婚至今,从未拒绝过他任何举动,刚刚竟躲开他的触碰?
对方却只是缓缓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不着痕迹的抽回被慕辞握住的手,揣进被窝里。
语气寡淡,无波无澜。
“殿下若是无事便去歇着吧,臣妾累了。”
太子锐利的凤眼渐渐冷了下来,唇线渐渐抿直。
他向来心思细腻,明显察觉出江漫雪对他的抵触和淡淡的疏离。不由得微微蹙起锋利的剑眉,凝神思索着自己最近是否做了什么错事,惹她伤心了。
可即便如此,屋里还有这么多下人,她也该顾忌着些,不该当众这般下他面子才是。
她先前,明明很有分寸的。
慕辞深吸一口气,心里安慰自己江漫雪许是产后疲累,这才无暇应付自己。
这样一想,心里好受不少。
便抿了抿唇,略显僵硬的转移话题。
“对了,孤前些日子忙,儿子还未取名,这个你可有想法?不若就叫慕卿吧?你觉得可好?”
此话一出,江漫雪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这一幕,跟前世一模一样。
上一世,她也像这次一样,胎大难产,疼了三天三夜,九死一生才生下儿子,太子大喜,当即为他取名慕卿。
裘被下的手掌缓缓握紧。
一股强烈的愤怒从胸口冲上脑门,让她忍不住想狠狠扇面前这狗男人几巴掌。
慕卿,慕卿。
心慕卿卿。
上一世的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他口中的卿卿,心想这死木头终于浪漫了一回,当即羞红了脸,埋头扑进他的怀里。
丝毫没发现,在她抱住他的腰身时,上方的太子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身子更是明显一僵。
只是当时的她太过于开心,没发现这小小的异常。事后,她更是不顾产后虚弱,抱着儿子一刻也舍不得撒手。
没找奶娘,亲自喂养他。
直到几年后,太子将亡师之女领进门,女子闺名——莫子卿。
慕卿,莫子卿。
心里闪过一个慌缪的想法,但很快就被她否决了。可直到最后,她才知自己错的离谱。
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抽痛了一下。
上一世,她就是一个笑话。
伤透了,苦够了,这一世,她不想再强求那所谓的母子情了。
至于这个性子寡淡无趣,连床笫之间都要讲究个循规蹈矩的死男人,就让他跟他的好师妹锁死去吧。
这一世,她不伺候了。
江漫雪冷冷撩起眼皮子,直视着眼前这个曾经她爱惨了的男人,突然对这张脸无比厌恶。
她快速垂下眸子,掩盖住所有的情绪,状似疲惫的合上眼,语气无比平静。
“殿下随意就好,臣妾没有意见。”
慕辞眉心狂跳。
起名这种大事,关乎一生,岂能随便?江漫雪今日到底怎么了?
“太子妃,你......”
“殿下,您身子金贵,产房这种腌臜之地还是莫要逗留,以免沾了晦气不吉利,您还是请回吧。”
“臣妾累了,需要休息。”
不知为何,慕辞心里那种荒诞的疏离感又来了。
他下意识眉心蹙的更加深了,但江漫雪已经闭上眼不再搭理他,无奈,他只好先站起身,临走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榻上的江漫雪。
轻声道,“那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去做就是。”
顿了顿,又道,
“孤先去看孩子,有事差人寻孤。”
江漫雪轻轻“嗯”了一声,就再没反应。
慕辞俊脸更加阴沉了。他静静的立在原地,许久,才压下心口的不悦,冷哼一声,大步出了产房。
梅见和酣春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梅见手里端了一碗金丝燕窝,酣春手上端着红木托盘,托盘里放着换洗的衣物。
两人走到床前,小声道,
“娘娘,让奴婢来给您换身爽利的衣服吧?完了再用点燕窝。”
江漫雪轻轻“嗯”了一声。
上一世,有她这个冤大头在前面粉饰太平,四处周旋,莫子卿才能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蹦跶。
这一世,她不会再帮他们遮丑了。
京城的贵族圈最是捧高踩低。
而莫子卿说好听点,是剑宗大小姐,说难听点,就是个江湖草莽出身。
况且,她唯一仰仗的父亲已经去世,剑宗众人也已经解散。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是。
太子却是个香饽饽。
京中世家谁不眼馋,一个个想破脑袋想将自家女儿送进来。
之前都被太子拒绝了。
那些人本就不甘。
若是知道现在蹦出个野路子出身的她,也想分一杯羹......
江漫雪冷冷一笑。
她倒要看看,京城那些世家会不会合伙撕了她。
退一万步讲,太子接她回府时,还是在妻子刚刚生产,无比虚弱的时间段。
光这一点,就坐实了她狐媚子的行径,京城那些宗妇正妻们,心里势必会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更不会给她好脸色。
到时,那些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江漫雪有些期待。
想知道这样一来,她还能不能像上一世一般,活的潇洒快活。
正僵持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太子殿下来了。”
江漫雪脊背一僵,如柳叶般的细眉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立马转身看去。
谁料,抬眼就遥遥对上一双黑沉沉、又隐隐闪烁着亮光的凤眼。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墨黑的眸子如同坠了繁星,里面的温情并未掺假。
可就是这样爱她的他,依旧在上一世,信了莫子卿的阴谋诡计,看着她的目光一脸失望。
心脏密密麻麻的爬上痛楚。
整颗心又酸又涨。
上一世死前,他决绝的游向别人的画面再次无比清晰的涌上脑海。
男人在对上她视线的一瞬间,眸光微微颤抖,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温情,神情却一如既往地克制沉稳。
锋利的眼尾上扬,隐隐展露出上位者的矜贵和高高在上。
眼角的朱砂痣无比鲜艳,十分惹眼。
立在太阳下的身影笔直修长,如松如竹,一身华服的他清贵如檐上雪,如画中仙。
只有额角挂着的细密汗珠,给他增添了一丝凡尘气息。他眸子隐隐带着急切,大步朝这边走来。
身上的锦袍有好几处脏污,看来是急着赶路,还未来得及更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而跟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年轻女子,就是年少的莫子卿。
那人瘦瘦小小的。
身材无比单薄,好似风吹就倒。
一双精致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娇娇怯怯,看上去清纯又无辜,像只柔柔弱弱的小白花。
只是此时,她脸色看着有些不太好。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朝着他的方向下跪,“参加太子殿下。”
慕辞脚步微顿。
“都免礼吧,今日是小儿的满月宴,大家不必拘谨,随意即可。”
“谢太子殿下。”
慕辞微微颔首,就立马提起脚步,向江漫雪走来。等看清楚江漫雪的身影时,脚步一顿,整个人下意识愣在原地。
面前之人是他的太子妃?
今日的她,倒是跟以往很是不同。
以前的她总是衣着素净,温婉大方。
今日却红裙猎猎,杏眼盈盈。
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衬的那鹅蛋小脸白如霜雪,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乌黑的发尾被春风吹起,在半空中弯成优雅的弧度。
转身回眸的那一刻,整个人美得惊心动魄。
记忆里,上一次像这样的惊魂一瞥,还是在新婚当晚。
那晚,她一身火红的凤冠霞帔,满头珠翠,乖巧地端坐在喜床上,双手本分地放在大腿上。
因为太过紧张,两根手指紧紧地搅作一团。
见他用玉如意挑起盖头,女子这才鼓起勇气,在明亮的烛光下,怯怯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瞬,立马就跟被烫到了一般移开视线,将头垂得低低的,再不敢抬头。
那一眼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这么多年挥之不去。
只是可惜,自那以后,她就再未穿得这般明艳张扬过了。
慕辞宽大的袖口下指尖微颤。
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久久地停留在江漫雪身上,眼神越发晦暗,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边上的莫子卿离他最近,自然看到了他微妙的变化,一时间,面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死死攥紧衣袖下的拳头,控制住心底强烈的恨意,看向江漫雪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恶毒。
江漫雪感受到一股不怀好意的目光,顺着看了过去,正好对上莫子卿的视线。
对方明显没想到她会看过来,急忙收起脸上的恶毒,扯出一抹自以为和善的微笑。
殊不知她表情变化得太快,面上一时转变不过来,以至于那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
不过江漫雪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善良的小白兔,自然没将她的表情放在心上,而是心里疑惑。
他们怎会在这个档口回来?
她分明记得,莫子卿这杯绿茶心细如尘,段位可是很高的,平日最会审时度势,将自己的狐狸尾巴藏的严严实实。
要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在太子府藏的那么好,外界几乎一点风声都没传出去。
也正因为这点,她在她手中吃了不少闷亏,却有口难言。
这一世怎的这般沉不住气,挑在这个节骨眼回来。这样一来,不是让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上吗?
莫子卿容貌清秀,穿着很低调,布衣荆钗,站在慕辞身边很不起眼。
但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那姑娘是谁?看着挺面生的。”
“谁知道呢,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谁不知太子殿下身边除了太子妃,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今日身边却跟了一个女人,你说,太子跟太子妃会不会就是为了她,才......”
“应该不会吧?”
“这女人顶多算清秀,跟太子妃这样明艳端庄的绝色美人可谓天壤之别,我相信只要没瞎,都不会丢下太子妃而选这么个无颜女吧?”
“嘘,你俩疯了,皇家的事都敢议论,嫌命长滚远点说,别连累无辜人。”
莫子卿被这些话气得浑身颤抖。
江漫雪软软靠在梅见怀里,一口一口吞下酣春喂到嘴边的燕窝,又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两日后的下午。
“梅见,酣春?”
江漫雪揉着惺忪的双眼,软着声音唤了一句。许是刚醒的缘故,她嗓音微微有些沙哑。
听到动静,门立马被推开。
两个十几岁的小丫鬟走向她,一人去拉开紧闭的窗帘。
屋子亮堂了起来。
江漫雪虚弱地半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来。可刚刚动作,就牵扯到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手臂跟着一软,整个人跌回绣床上,露出纤细白皙的天鹅颈。
三千青丝因着刚刚的动作,滑落她单薄的肩头,柔顺地垂在纤细的腰间。
“娘娘小心。”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她靠在床头坐好。
江漫雪哑声吩咐摆饭。
“是,娘娘。您的饭食厨房一直备着呢,分别放在炉子上溫着,就等您随时醒来用呢!”
“梅见橘如,你们俩在这伺候娘娘漱口净面,杏月,你跟我去厨房拿饭食。”
四人各自分工。
很快,江漫雪被伺候着梳洗好了。
疼痛难忍,她只能侧着屁股,歪靠着靠枕勉强坐稳。
餐食被端了上来放在炕桌上。
一碗鸡丝燕窝粥,一碗麋肉蔬菜粥,一盘水煮虾仁,一碗粳米饭,红糖酒酿蛋,板栗鸽子汤。
都是滋补又好克化的,产后用来补身子极好。
江漫雪细长白皙的手指接过银筷,梅见立马小心翼翼的为她布菜。
其他三人立在一边,手里端着温热的香茗和干净的帕子,等江漫雪用完净面。
江漫雪慢条斯理的夹菜送入口中,仪态优雅端庄,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她细细咀嚼。
发现这些吃食全都清淡爽口,入口即化,一看就知道用了不少心思。
江漫雪很满意,唇角不自觉微扬。
“厨房做的不错,赏。”
“还是娘娘慈悲,一向体恤我们这些下人。原本这些就是他们应该做的。”梅见笑嘻嘻道。
橘如也笑着插话。
“娘娘赏罚分明,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几世修来的福气。娘娘放心,一会儿奴婢就去告知他们去管家那里领赏。”
江漫雪微微点头,继续用餐。
屋里很安静,只有偶尔几次传来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一顿饭很快吃完。
酣春、橘如、杏月三个丫鬟小心翼翼的收拾碗筷,江漫雪没有立马躺下,而是微微侧头,远远看向窗外。
此时正值春日。
微风透过窗棂吹了进来,带着淡淡的花香,和隐隐约约的泥土香。
窗外还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啼声,一切都是那般鲜活,一切都仿佛充满了希望,和上一世那个冰冷的冬日全然不一样。
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
江漫雪无比贪婪的望着窗外的一切,心情一时开朗不少,小脸终于有了笑意。
梅见看江漫雪精神头不错,便小声地向江漫雪汇报这两日府上发生的事。
“昨日皇上皇后来府上探望您,赐下不少赏赐。那会儿您还未苏醒,他们就看了眼孩子回宫了,说改日再来看您。”
“宫里的其他主子也都送来了珍贵的贺礼,样样都价值不菲。”
“还有京城不少世家,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纷纷派人送了贺礼进府。”
一听这些,江漫雪立马皱起小脸,神色恹恹。
她不想理这些琐事。
上辈子的教训告诉她,家管的再好有什么用?终归是为别人做嫁衣罢了,太子一句话,这里的一切就会立马不属于她。
“奴婢带着管家亲自查验,挨个登记在册,东西都锁在您的私库里了,娘娘这会儿要不要看看?”
左右那些很快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了,江漫雪自然没有看的兴致。
“不必看了。”
“你们几个做的很好,去我妆匣里一人挑几样喜欢的带走吧。”
四人一听,同时笑弯了眼。
“谢娘娘赏赐。”
梅香又接着汇报。
“您昏睡的这两日,太子殿下来过两趟,只不过您睡的太沉,殿下不忍打扰,就进来匆匆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提起那个男人,江漫雪眉眼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嗯,下次他来,便告诉他,本太子妃要安心坐月子养身子,请他这段时日不必来了。”
梅见心头大骇。
娘娘不喜小郡王,现在竟连太子殿下都厌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两人不是鹣鲽情深吗?怎的突然就厌弃了?这段时间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啊?
曾经的娘娘温柔妥帖,面面俱到,连皇后都对她赞不绝口,称娘娘是天下女子的典范。
怎么自打生了孩子,浑身的气场就变了。
表面看着依旧雍容华贵,端庄大气,但熟悉她的人就会发现,娘娘眉宇间没了一开始的温柔恬淡。
现在的她似乎连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冷漠疏离,生人勿近的错觉。
不过主子的想法,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揣测的,梅见只好压下心里的震惊,应下主子的要求。
“那......小郡王......”
梅见不死心地小声试探着提了一嘴。
哪有亲娘不爱自己的孩子?况且小郡王生的极好。软软糯糯的一团子,白白嫩嫩,就像刚出锅的嫩豆腐,香香软软的。
五官格外精致,像极了娘娘。
一双大眼睛黑溜溜的,咕噜噜的乱转,如同刚刚水洗的葡萄一般,样子可喜人了。
太子府上上下下没有不喜欢小郡王的,她相信,娘娘只要看上一眼,一定会爱不释手的。
江漫雪抿了抿唇,突然话锋一转。
“梅见、酣春、橘如、杏月。”
“你们四人商量一下,尽快抽空整理一下我的嫁妆,记好册子交给我。”
“记得,要尽快。”
众人:???
“娘娘,您为何突然要清理嫁妆?奴婢记得您之前说夫妻一体,您的就是殿下的,不分彼此,所以刚进府时就没清点过,怎得今日又要整理?”
江漫雪语气淡淡,
“那是以前,以后还会不会待在太子府都不一定了。所以......”
“什么不一定?”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愠怒的声音打断了。
嫁进太子府七年,江漫雪事事妥帖,无可指摘。太子亦不纳二色,唯她一人。
满京城皆羡慕她命好。
可无人知晓,太子府上还藏着一位佳人,一藏就是好几年。
那人不仅占了太子的整颗心,就连她辛苦养大的儿子,也只愿跟那人亲近,厌极了她这个生母。
后来,她被那人亲自扔进乞丐窝,拖着最后一口气回来求救,却只换来丈夫和儿子的指责。
“为了争宠,你连这样恶毒的谎言都能编出来,简直丧心病狂,我怎会有你这样心胸狭隘的母妃?”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托生在莫姨的肚子里,让她做我的母妃。她比你温柔娴静,比你大度随和,比你品性高洁。”
慕辞也一脸怒意,说
“你为何就不能学学子卿的大度,心肠如此恶毒,孤对你太失望了。”
两人扬长而去,徒留失魂落魄的她被莫子卿推入冰冷的湖中。直到亲眼见丈夫往那人游去,看着女子投来的挑衅的目光,江漫雪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就这样,带着腹中刚满三个月的骨肉,一尸两命。
她的一生,就是个笑话。
再睁眼,竟重回六年前。
“呃~好......疼~~~”
丝绸绣床上,女子汗如雨下,单薄的身子瑟缩着蜷缩成虾子,瓷白的小脸挤作一团,看着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周遭闹哄哄的,可她腾不出精力去管。
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一切,瞬间瞳孔张大。
这不是她的寝室,倒像是之前的产房。
房间灯火通明,空气中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丫鬟婆子忙成一团。
产婆满手鲜血,一边大喊着用力,一边胡乱抬起袖子,擦拭着额角的汗水。
贴身丫鬟梅见正焦急的,指挥着下人端来一盆盆热水,最后变成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去。
“娘娘,您再忍忍,就快好了。”
酣春和橘如眼睛红红的,强忍着哽咽安慰她。一个给她喂参汤,一个为她擦额头的汗。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剧痛还在无边蔓延,空气中全是浓烈的血腥味。
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
“太子妃,您再使点劲啊,宫口快要开了,加油,用力,再用力。”
江漫雪猛地回神。
这不就是六年前,她生慕卿的场景吗?
什么情况,她不是落水了吗,怎的又回到了生产当日?
莫非,她像话本子里的妖怪那般,落水死了,又重生了?
这简直太荒诞了。
正出神时,一股强烈的剧痛席卷全身,疯狂的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忍不住惨叫出声,恨不得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想到上一世,她生了整整三天三夜。
她忙忍着面容扭曲,死死拽住边上的梅见问道,“我进产房多久了?”
对方愣了愣。
以为她疼傻了,也没多想,“回太子妃,约摸有半个时辰了。”
江漫雪瞬间裂开。
上一世,她生了整整三天三夜,结束后,整个人死鱼一般,喘气的力气都没了。
现在竟才半个时辰,这是什么人间悲剧?老天,还是来道雷劈死她吧。
为何不早不晚,偏偏让她穿到这个节点?
身上的剧痛分秒难挨。
上辈子那次几乎成了她的噩梦,没想到重来一次,又要经历这样的痛苦。
江漫雪恨不得咬舌自尽,可想了想,又满心不甘。
“娘娘您放宽心,按照产婆说的做,您和小郡王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梅见急忙安慰道。
江漫雪咬紧牙关,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开始了漫长的苦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上一世她疼的直吐苦水,啥也吃不下。这一世,她趁阵痛的间隙,强撑着用了一碗面条,一碗参汤,几个鹿肉包子。
果然精力好了不少。
不知过去了多久,江漫雪已经疼恍惚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产房的几人也眼睛熬的通红,里面布满红红的血丝。
举手投足透露出无比疲惫。
江漫雪已如死鱼一般,无力动弹。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要死在产床上了。
终于就在这时,又一波剧痛传来,江漫雪忍不住尖叫一声,突然感觉下身一阵舒畅,紧接着,婴儿嘹亮的嘀哭声终于响起。
众人差点欢呼。
产婆快速包好孩子,一脸喜气的抱过来同江漫雪道喜:
“恭喜太子妃,是位小郡王,看着非常健康。”
整个产房一片喜气洋洋。
大家都以为,今日定会得不少赏赐,却不知,江漫雪只庆幸自己终于活下来了。
至于孩子,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华贵的襁褓,就快速移开视线。
“许是吃了东西有了力气,倒是比上一世早了半日,也算幸运。”
“太子妃,您在说什么?”
产婆一脸茫然道。
“没什么,带下去交给奶娘吧,日后没啥事也不用带到我跟前。”江漫雪淡淡道。
上一世的种种还历历在目,让江漫雪对这个无数次剜她心的孩子爱不起来。
产婆错愕的蹙眉。
场面一瞬间诡异的安静。就连屋里丫鬟婆子也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全都愣在原地,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将这孩子看得跟自己眼珠子一般,宝贝的不得了,从怀孕开始就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
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全都严格执行。
衣裳玩具准备了一库房。
大到衣服鞋袜,小到襁褓尿片口水巾,全都不假他人之手,一针一线都要亲自挑选最好的,再没日没夜的亲自辛苦缝制。
每件衣服上面都用最好的金银丝线,绣了象征吉祥的如意云纹。
为此,一双纤纤玉指戳的密密麻麻都是针眼,看上去红肿的吓人,需得日日用帕子沾了温水,敷半个时辰方能缓解。
第二日,又忍住剧痛继续缝制,一直到羊水破之前,手里还拿着绣棚。
被抬上产床时,还不忘叮嘱下人准备这准备那。
整个太子府谁人不知,太子妃有多么在意肚里这个孩子,怎么一生下来,反倒变样了呢?
那冷漠的语气,哪像是对亲生骨肉会有的态度,是仇人还差不多。
江漫雪并未理会旁人。
脑海里来来回回闪现着上一世临死前的一幕幕。
莫子卿的一次又次陷害,永远不信她,站在莫子卿那边的丈夫儿子,那些混乱撕扯的画面,那群肮脏酸臭到令人作呕的乞丐,那片冰冷彻骨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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