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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常三娘常五娘全文

江河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打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有个鬼夫君。他的泥像就摆在我床头,我还没床头高时,就得早晚一柱清香,往一碗清水中滴上三滴指尖血。再唤上三声夫君,这般日日供奉他。可那泥像一直用黑布罩着,婆婆说我供他为夫,是寻求他的庇佑,但不可以和他打照面,一旦照面就是他娶我的那天。我和婆婆住在村口的破黄泥庙中。婆婆白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带着我用庙后的黄土捏泥人。入夜后就会猛然清醒,让我拿根磨得光滑乌亮的棍子,到庙后面的土窑里,赶一赶那些泥人。边赶还得边念:“阴气升转,出庙门;子时必归,勿扰民;惹出事端,休进门。”婆婆捏泥人,是在养鬼。养鬼,可帮人招财转运,消灾避难。也可帮那些惨死的孤魂野鬼,寻个香火,有个依托。这样双方各取所需,比如我那鬼夫君。养鬼里头说道很多,...

主角:常三娘常五娘   更新:2025-04-09 13: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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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常三娘常五娘的女频言情小说《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常三娘常五娘全文》,由网络作家“江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打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有个鬼夫君。他的泥像就摆在我床头,我还没床头高时,就得早晚一柱清香,往一碗清水中滴上三滴指尖血。再唤上三声夫君,这般日日供奉他。可那泥像一直用黑布罩着,婆婆说我供他为夫,是寻求他的庇佑,但不可以和他打照面,一旦照面就是他娶我的那天。我和婆婆住在村口的破黄泥庙中。婆婆白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带着我用庙后的黄土捏泥人。入夜后就会猛然清醒,让我拿根磨得光滑乌亮的棍子,到庙后面的土窑里,赶一赶那些泥人。边赶还得边念:“阴气升转,出庙门;子时必归,勿扰民;惹出事端,休进门。”婆婆捏泥人,是在养鬼。养鬼,可帮人招财转运,消灾避难。也可帮那些惨死的孤魂野鬼,寻个香火,有个依托。这样双方各取所需,比如我那鬼夫君。养鬼里头说道很多,...

《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常三娘常五娘全文》精彩片段

我打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有个鬼夫君。
他的泥像就摆在我床头,我还没床头高时,就得早晚一柱清香,往一碗清水中滴上三滴指尖血。
再唤上三声夫君,这般日日供奉他。
可那泥像一直用黑布罩着,婆婆说我供他为夫,是寻求他的庇佑,但不可以和他打照面,一旦照面就是他娶我的那天。
我和婆婆住在村口的破黄泥庙中。
婆婆白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带着我用庙后的黄土捏泥人。
入夜后就会猛然清醒,让我拿根磨得光滑乌亮的棍子,到庙后面的土窑里,赶一赶那些泥人。
边赶还得边念:“阴气升转,出庙门;子时必归,勿扰民;惹出事端,休进门。”
婆婆捏泥人,是在养鬼。
养鬼,可帮人招财转运,消灾避难。
也可帮那些惨死的孤魂野鬼,寻个香火,有个依托。
这样双方各取所需,比如我那鬼夫君。
养鬼里头说道很多,如何请,如何养,如何送,每一步都很有讲究,要不然必遭报复。
十岁那年,村里的钱婆子用一包辣条骗我,说要到土窑前看一眼泥人。
趁我不注意,从土窑里抢走了一个捏得特别漂亮的女泥人。
还像模像样的咬破中指,往泥人额头滴血。
这是请鬼的第一步,滴血请灵。
我吓得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却被一脚踢开。
当时我房间猛的一阵狂风刮出,隐约间有男子冷厉的低哼声。
抱着泥人跑的钱婆子,重重的摔了个狗吃屎。
磕得头破血流,还掉了两颗牙。
却因为害怕,不敢停留,抱着泥人急急跑了。
入夜后,我额头顶着个撞出的大包,用黄纸塞着流血的鼻子和婆婆说时。
她先是跑到土窑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钱婆子掉在地上的牙。
连忙拉着我给鬼夫君上香,嘴里不时念着:“莫气,莫气,我会照顾好江柳的,伤她之人必遭报应,万请您不要出手。”
可那一直紧罩着的黑布却猛的腾升而起,呼呼作响,好像有什么在发怒。
吓得奶奶一把压住黑布,连忙让我跪下,多唤几声夫君。
在我一声又一声的“夫君”声中,隐约有着无奈的叹息声。
那呼呼腾转的黑布,这才缓缓的落下,再次罩住了那尊泥像。
当晚我在梦中,隐约看到一个黑衣金纹,头戴金冠的人走到我身边,爱怜的摸着我受伤的额头。
可无论如何,我都看不清他的脸。
等我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额头上的肿包没了。
我和婆婆说,她却只是浑浑噩噩的捏着泥人。
那可恶的钱婆子,抢走泥人两天后,在玉米地里捡了个特别漂亮的女人,据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我也凑热闹看过一眼,那女人长得是真漂亮,就是和钱婆子抢走的那女泥人,有点像。
没过几天,就听说钱婆子家收留了这女人,给她儿子钱三当媳妇了。
这钱三,前面也是娶过老婆的。
可他吃喝嫖赌样样来,还经常打老婆。
在他老婆怀孕六个月时,打牌输钱,想翻本。
抢了他老婆大着肚子做零工,赚来生孩子的钱。
他老婆阻拦,他对人家拳打脚踢,拿着钱就走了。
以至一尸两命,惨不忍睹。
据说血都流了半个屋子,他媳妇是活活痛死的。
钱婆子还骂人家不知道好歹,怀着个孩子,和男人抢钱,白白害死了她孙子。
却又把孩子拿了出来,把尸体卖了配阴婚,说这是换回彩礼,要用这笔钱再给她儿子娶个新媳妇。
可哪还有人敢再嫁到她家,这才动了从土窑抢泥人养鬼转运的主意。
居然还真让她白捡了个媳妇,我还有些愤愤不平。
在晚上给鬼夫君香时,嘀咕着想把那养鬼的泥人抢回来,让钱婆子没了媳妇。
夜里,那个黑衣金纹的男人却再次入梦:“她胆敢伤你,就该惨死,你且静看着!”
钱婆子的惨死,我还没看到。
她反倒是和那人渣儿子一块来了。
这次连包辣条都没给,直接让钱三把我摁一边。
从土窑里抢走了一个胖泥娃娃,说是要再给自己养个孙子。
婆婆清醒后,不住的叹气:“地狱无门,她偏要闯进来。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伤了你,哎......”
确定我这次没受伤后,又让我在鬼夫君面前说说好话。
让他别气,不要让事情没法收拾。
我和鬼夫君说了,可他没有再入梦。
没多久,钱婆子那漂亮媳妇就怀孕了。
钱婆子就兴奋的到处和人说,准是个大胖孙子。
可她媳妇却越来越怪,肚子几天就胀得和充气了一样,村里的鸡总是莫名奇怪的被吸干了血。
有人循着滴血的印子,找到钱婆子家,她还骂别人咒她媳妇和大孙子。
直到有天半夜,村里所有的狗都同时狂吠。
村长急忙来敲庙门:“阴婆婆啊,出事了!出事了!”
婆婆听着狗如同踩尾般的尖叫狂吠,叹了口气,朝我道:“江柳,带上你夫君,我们把她们母子接回来!”
“哎,钱婆子也真是的,本就造孽,居然还敢伤你,这不死得又惨又快!”
我以为要是接回钱婆子母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上那鬼夫君。
等到钱婆子家时,就见满院子的血。
钱婆子身体上的肉全不见了,只剩个脑袋和骨架子靠在鸡圈边。
可脸上却还带着满足的笑:“大孙子吃肉肉,长得快,生得好......”
里屋,那个新媳妇肚子胀得好像要裂开了一样,整个人趴在肚子上,正低头啃着钱三的血肉。
见我们进来,还咧着嘴朝我们嘶吼大叫,借着肚子滚动,猛的扑向婆婆:“我不会回去了,我要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她那样子,宛如地狱出来的恶鬼。
婆婆拎着那根棍子,对着她背就砸去。
可刚砸到,她突然桀桀怪笑。
那胀气的肚子猛的裂开,一个浑身是血的胎儿牵着脐带,从她肚子里炸出,对着我扑了过来。
我吓得尖叫一声,怀里的蒙的黑布好像被一股无形的风吹动。
鬼夫君冷喝一声:“尔敢!”
那个鬼胎吓得尖叫一声缩回了那女鬼肚子里。
连那女鬼都吓得惨叫:“鬼王饶命!鬼王饶命!”
我本能的低头去看怀里捧着的泥像,婆婆却连忙跑过来,将黑布压住。
郑重的交道我:“不能看,不能和他照面!”
可这不是我夫君吗,怎么就不能打照面?
那黑布下面隐隐传来冷笑声:“你能护她到几时?等她成人,那些想抢亲强娶的,马上就要来了,她只能嫁于本王!”

当天下午,炮轰不断,估计这也是胡胖子以前常用的手段。
我在土窑里,点着灯看着书,安心的等着。
果然天一黑,炮声就停了,外面一片寂静。
跟着汽车急刹声,女子嚎哭声,村长喊我的声音,夹着鼎沸的人声传来。
我翻着书,依旧当没听到。
可村长带人直奔到土窑口:“江柳,你快救救胡胖子吧,都是一个村的,总不能看着他去死吧。”
只见抬着的担架上,躺着一个衣服染血,昏迷中,还用短小的双手在身上抓挠的人。
干硬枯黄的鳞片连皮带肉,染着血一把把的挠了下来。
连脸上,都全是抓痕,完全看不出人样了。
如果不是蛇鬼还缠在他脖子上,我都认不出来这是胡胖子了。
本来就胖,这会手脚缩短,全身长鳞,倒有点像条胖蛇。
放在窑口,那股子腐烂的腥味,我都闻到了。
村长叫得大声,我只是拿着书,指了指耳朵,摆了摆手,表示听不见。
谁被炸鱼的炮轰了一天,还能听见说话声啊。
难不成,人送进来,我就得救?
村长也急了,直接往土窑里钻,又叭叭说了一堆。
我只是眨着眼睛,一脸无辜且懵懂的看着他,摇头表示听不见。
胡胖子老婆,一脸凶狠的探到土窑口,哭得红肿的眼里带着恨意,死死的盯着我,张嘴又要说什么。
那个华总居然也跟了过来,沉笑了一声:“胡夫人,慎言啊!”
胡胖子老婆眼露怯意,吸了口气,复又缩了回去,脸上却依旧带着不甘。
“呵!”墨苍冥低笑声传来,那喜帕轻轻挥动。
昏迷的胡胖子突然发出蛇吐信般的“嘶”声,整个人从担架上翻了下来。
在地上翻滚、拱动、如蛇一般扭腰耸肩,奋力的游到窑口,头砰砰的在地上撞着,没几下就头破血流。
他老婆和抬担架的,连忙将他摁住,又死死扶着他的额头。
可一抬头,胡胖子就如蛇吐信般,发出嘶嘶的声音,眼睛却已经变成了竖眸,映着窑内灯光,闪着幽绿色。
那些人,吓得尖叫一声,连忙往后退。
胡胖子又对着土窑,砰砰的磕头。
那条缠在他颈上的蛇鬼,已经不见了,明显这会是蛇鬼附身,磕地伸冤。
蛇鬼,乃是有一定道行的蛇,带着极度怨恨死后,所化的。
可人乃万物之灵,就算化身蛇鬼,害人性命,依旧有损它道行。
加上这蛇鬼感知到墨苍冥在窑内,自然想求一个公道。
村长见状,吓得手直抖:“这......这是怎么了?江柳,你快救人啊,救人!”
我端坐不动,翻着书页:“我已经按胡老板说的,识相的搬到这破窑里来了,其他的事情,我管不了。”
“江柳啊--”村长讪讪的唤了一句,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外面华总脸上闪过什么,他身后会计模样的人,将胡胖子老婆拉到一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她立马尖叫道:“凭什么!我骂就骂了,那个阴婆子本来就是养鬼的,骂错了吗?”
“她想占着庙,村里人进庙不是招病,就是被鬼压床,还对老胡下这种阴招,这么恶毒,还要我求她!”
哦,原来如此!
我抬眼,看着被蛇鬼附身的胡胖子,手在书下想掐了个拘鬼诀。
可手指刚一动,诀还没掐。
胡胖子立马痛得跟蛇打卷一样,身体扭卷缠动如同搓绳。
嘴里嘶嘶的道:“冤啊--,请鬼君娘娘替我伸冤啊!”
我瞥了一眼喜帕罩着的泥像,知道是墨苍冥先一步出手了。
这算是洗掉,是我下手的嫌疑了。
可鬼君娘娘?
什么不伦不类的称呼?
是从“山神娘娘”那改来的?
眼看着胡胖子扭得跟条泥蛇一样,全身骨头嘎嘎作响。
一个抬担架的小声道:“听这声是蛇啊?会不会是上次那......,听说二麻子和刘瘸子都死了。这胡总--”
其他人脸露了然,却都忌讳什么,直接闭了嘴,对视一眼,转身就全跑了。
连华总用那爱莫能助的表情看了他老婆一眼。
眼看胡胖子腰腿扭缠得要打结,发出蛇痛苦被打时“嘶嘶”的痛呼声。
村长气得朝胡胖子老婆怒吼:“到底做了什么孽啊,你再不说,要看着他去死吗?”
“你们明知道不是江柳,还要往她头上栽赃,就是逼她救人,你才是恶毒心思啊!”
“还不快点给江柳赔礼道歉,求她救人,要等死吗!”
胡胖子老婆一咬牙,跪在了窑边,咬牙从窑口往里看我。
跟着猛的抬手,对着自己左右开弓,重重的抽了几巴掌。
边抽边骂:“是我嘴贱,是我该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老胡吧!”
她越抽越猛,越抽越用力,直到最后,双颊红肿,嘴角渗血,也没有停。
我只是眨眼看向村长,依旧一脸懵懂。
没读过书,没出过村,捏泥巴的我,懂什么呢!
村长在一边劝我。
华总也凑到窑口,往我身边的泥像看了看:“她都自罚请罪了,还请鬼君和鬼君娘娘莫怪,救救胡老板吧。”
他倒是乖觉,知道顺着墨苍冥的意思,叫我。
果然墨苍冥低笑了一声:“阴婆婆不在,你总得有人驱使,就他吧。”
与人与鬼,皆结善缘。
我这才朝华总笑了笑:“知您心善,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先听听怎么回事。”
话说七分留三分,理从是处让三分。
抱着泥像出了窑,随手从窑边抓了把土,洒胡胖子身上。
随着窑土洒落,胡胖子那扭成麻花的身体慢慢的停了下来。
整个人也慢慢清醒了,躺在地上嘶嘶的喘气:“水--水--”
他老婆见状,也不抽自己嘴巴子了,连忙接过华总手里的矿泉水瓶,给他灌了几口水。
眼带哀求的朝我道:“请鬼君娘娘救命啊!”
这会倒有几分诚心了,只是怎么都顺着叫鬼君娘娘了?
我有点无奈的看了一眼墨苍冥的泥像,双手捧着,恭敬的放在窑边的土台上。
盯着喝了水,缓过来的胡胖子:“先说说怎么回事吧?再久点,那蛇鬼又要附你身上,那我就让它先说。”
胡胖子一听“蛇鬼”,眼中露出惧意,忙将事情说了。
近些年,房地产已经饱和了,反倒是旅游开发,尤其是烧香拜佛的多了。
胡胖子就和华总搭上了线,帮着修葺翻新古庙破观。
活精细了些,但收入高啊。
一个月前吧,他带着两兄弟去看一个荒废了几十年的古庙。
在荒草丛生的后院,发现了两条正搓绳的蛇。
“那两条蛇,大的有锄头把粗,小的也有一掐粗。我们当时就......”胡胖子细眯的眼睛,往我这瞥了瞥。
吞了吞口水道:“它们不动,我们也知道这些地方可能有蛇,带了夹子的,就将它们摁住。”
“二麻子和刘瘸子说,还没看过蛇的......”
他双眼发虚,眼神飘荡:“就拉开蛇尾,刘瘸子又拿虎口钳,夹住了蛇鞭,说是很补的。还拿手指去抠那条母蛇......”
“抠什么?”我听得不太明白,不由的皱眉问。
旁边突然一阵阴风刮起,吹得喜帕呼呼作响。
空气瞬间变得沉闷,风灌入窑口,宛如什么在怒吼。
胡胖子吓得猛的匍匐在地上,用力磕头:“我们玩了一会后,就把那两条蛇吃了。鬼君娘娘救命啊!”
碰到蛇搓绳,要么转头就跑,要么就脱下裤子,丢掉裤绳,说几句告罪的话。
更何况,栖身古庙的蛇,不知道有多少道行。
他们意图收庙,坏蛇好事,还先虐后杀,再剥皮食肉,这仇怨结得有点深。
怪不得化成蛇鬼,也不放过他。

随着鬼车点破墨苍冥的身份,其他异兽妖物纷纷噤声,悄然离开。
连鬼车,都顶着那几个还燃着的鸟头,展翅消失于夜色之中,片刻都不敢留。
待庙里安静后,鬼夫君--
墨苍冥这才抬头,看着空中双血月,自嘲的苦笑了一声。
跟着挥了挥衣袖,微风拂过,乌云遮月,连带着将空气中的沉闷压抑也挥走了。
可血月为至阴至寒,对鬼物极好。
这会没了,婆婆这残缺如烟的鬼身,又不再吸食血水。
我一边用力挤压着伤口,将血滴进婆婆嘴里,一边恳求的道:“可以再引血月出来吗?”
“血月现,则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会引天下动荡,不可长现。”墨苍冥轻叹了一声。
蹲下身,轻轻一挥手。
婆婆的断头残肢,瞬间融合在了一处,可也依旧淡薄如烟。
连血都不吸了的鬼,怎么能食香火,怎么养?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抬眼看向墨苍冥,想开口询问怎么救婆婆。
却发现,他喜帕遮头,我黑布蒙眼。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隔阂,一时之间又怕他让我掀开喜帕。
到时就算救了婆婆,怕她也......
墨苍冥却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沉声道:“她以阴鬼之身,在阳间养育你十六年,刚才又愿拼死护你,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她伤得太重,不可再受阳气灼烧,得找个极阴之地养护鬼身。”
“去哪?”我伸手想将婆婆抱起来,可手却从她身体穿过。
更甚至,她又淡了一些。
忙缩了手,不敢再碰她。
“哀牢山血尸岭。”墨苍冥轻叹了一声,幽幽地道:“那里太远,让你送去肯定不行。你满窑厉鬼都没了,我可以引阴兵护送,再留鬼使照看。”
那婆婆,岂不是成了他手里的人质--鬼质?
可如果不按他说的,婆婆这样子,我也无力回天。
重重的点头:“那就多谢了。”
墨苍冥手隔着喜帕,轻笑了一声:“有事相求,不是该唤三声夫君吗?”
手却轻轻掐诀,引出一队阴兵,让它们将婆婆的抬上鬼车。
我见状,心都提到嗓子眼里,生怕它们一用力,或是不小心,婆婆这如风中残烟的鬼身就消散了。
哪还敢对墨苍冥有半点违逆,忙沉唤着:“夫君!”
以前对着泥像喊,也没什么。
可这会他蹲在我面前,不过一步之遥。
一声唤后,他喉咙含笑的应了一声:“嗯。”
头上罩着的喜帕,流苏轻晃,似乎引动着我伸手去捏住,再揭开......
心头不由的有些发怯:“夫君。”
他复又是一声轻应:“还差一声。”
我已经无力抗争,无奈的唤了一声:“夫君......”
墨苍冥这次没有应,只是发出闷笑。
一挥手,阴兵拉着车,带着婆婆驶向夜空。
我本能的起身往前追了一步,可一起身就感觉头晕目眩,身子猛的往前一栽。
就感觉腰身一紧,墨苍冥一把将我拉入怀中:“你如果信不过我,等你再养信得过的厉鬼为使,派去血尸岭就行。失血过多,不可心绪妄动......”
“谢谢--”我看着在面前晃动的喜帕流苏,咬了咬牙,唤了一声:“夫君。”
这次却感觉墨苍冥长吸了口气,似乎沉叹了一声。
眼前就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床上了。
墨苍冥的泥像依旧摆在床头,只不过那块厚重的黑布换成了喜帕,红得耀眼,似乎在提醒我,昨晚换帕的事。
床头依旧如前几天一样,摆着碗红枣鸡汤。
我一如以前,先敬清香,再供碗清水,往里滴上三滴血水。
可在唤“夫君”时,想到他昨晚的戏弄,多少有点别扭,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飞快的唤了三声。
转身去庙后土窑看了,除了满窑碎裂的泥塑,以及破损的土窑,其他什么都不见了。
那只极大的断爪,还有常三娘被嘶咬下的蛇鳞,和鬼车落下的黑羽,全都消失了。
但窑前地上,两个焦黑的印记,却清晰的告诉我,昨晚墨苍冥,确实步生幽冥莲,站在这里过。
那不是梦!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先把土窑破损的地方修补好。
又将就窑里破裂的泥塑清出去,找个背阴的地方埋了,给它们烧些香纸。
虽然它们已经魂飞魄散,收不到,可心存敬畏是一回事。
婆婆说过,如若人生如意,无怨无恨,谁又会成孤魂厉鬼?
她不在庙里,我才知道,独守破庙,有多孤独。
那一晚鬼王印照,方圆百里的厉鬼都被召来后灭了,我连个鬼都碰不到。
墨苍冥那一晚后,再也没有现身。
我翻遍破庙的藏书,也没有翻到这个名字。
就在婆婆去哀牢山的两个月后,破庙就热闹了起来。
先是村里过路的婶娘们,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或是在我不得已去买东西的时候,抓着我问:“阴婆婆呢?没在庙里吗?”
确定养鬼的婆婆不在后,就有人开始明目张胆的到庙里乱逛。
也有些用异样眼光看着我,打趣我:“江柳啊,你婆婆不在了,你也这么大了,要不嫁人了吧?”
还有不要脸,直接朝我开荤腔,或是半夜摸到破庙来的。
可乱开腔的,回去当晚,就口舌生疮,嘴角流脓,至少半个月说不出话来。
摸到破庙来的,就在庙门口,遇到了鬼打墙,转上一整晚,回去大病一场。
搞过几次后,村里都知道,婆婆不在,可这破黄泥庙,还是有鬼。
自然是有鬼的,墨苍冥不是鬼王,却胜似鬼王。
而且这种小把戏,也用不着墨苍冥出手。
安静了一段时间后,有一天,我正在庙后面和泥做砖,将庙门口的影壁修一下,免得总有人探头朝里面看。
远远的就听到村长在外面喊:“江柳!江柳!”
婆婆说过,这间黄泥庙虽是她家祖上的。
可如果不是村长,我们住着也不会这么安生,要心怀感激。
我远远的应了一声,闻声出去。
就见前院,村长满脸愁容。
朝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以及四个穿着讲究的人,指着我道:“这是江柳,阴婆婆不在庙里,这事还是得问过她。”
那横肉胖子挥了下手,没好气的扫了我一眼道:“阴婆婆都不在了,她一个捡来的,凭什么占着庙。”
说着一边转手用力搓揉着短粗的脖子,一边朝我道:“看到没,这是华总,要投资把这庙重修,到时有人来旅游上香,带着全村发财致富。”
“你不是我们村人,赶紧走吧!”
他手越搓越用力,脖子搓得哗哗作响,皮屑直飞,还通红渗红。
后面搓不过瘾,就开始试探性小心的挠。
一挠,一道血印子,血水丝丝的往外渗。
他还不好意思的朝那个大老板地道:“最近过敏了,呵呵......”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搓挠的时候,一条杯口粗、蛇身冒着腾腾黑气、却长着一个拳头大小人头的怪蛇,正缠在他脖子上,对着他哈气。
哈在哪里,他就在哪一通抓。
这是被蛇鬼缠住了?
就在我看时,蛇鬼猛的扭头看向我,竖长的蛇眸中,带着阴翳的警告。

那胖子见我看着他脖子,有点恼羞成怒。
用力的在脖子上狠狠抓了几把,将那夹着皮屑、血水和着皮的手朝我挥着。
没好气的道:“发什么呆啊,赶紧收拾一下,给我滚!”
那些东西沾着蛇鬼的怨气,我生怕他挥手甩我身上,忙侧开了。
顺带将一边,毫不知情的村长,也拉得后退了几步。
那个华总见状,忙摆手道:“我们没有赶人的意思。”
扭头朝我笑道:“你乐意住在这庙里,就在这里当个坤道,引客上香什么的,我们会给你培训,发工资。”
“听说你的泥人捏得很好啊,也可以捏泥人卖,算是这黄泥庙的特色吗。”
他话听上去是好意,可已经将自己当成庙主,安排起我来了。
胡老板立马呵呵的笑:“华总这是可怜她没地方去呢。”
可他一笑,那缠在他脖子上的蛇鬼,脸瞬间就阴沉了。
猛的张嘴吐信,对着他脖子死死的咬了一口。
“啊!”胡老板痛得大叫一声,连忙转手去摸。
可转而又变成了痒,又是一通用力大抓,皮破血流的颈上,好像有什么一点点的长了出来。
我想细看。
胡老板却感觉丢了脸,又朝我瞪过来:“华总好心留你,你识相的话,就搬到那破窑里去,别影响我们重修施工。”
这黄泥庙布了养鬼镇煞的八阴风水局,不能乱动。
他们要大修,我以后怎么养鬼不说,风水大动,整个村子也会大乱。
婆婆也是鬼身,以后回来,也不适合她住。
他们带着村长同来,就是全村都同意了,软话没用。
当下不顾那蛇鬼警告,看着胡老板道:“你阴煞满身,不出十天,必有大劫,还是先想办法活命,再想其他吧。”
“敢咒我,信不信我抽你......”胡老板一咧嘴,满口黄牙一横,抬手就要来打我。
旁边的华总却目光一沉,虚摆了一下手,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反正不急吗,要么就等十天,再来看看?”
胡老板对他自然是点头哈腰,满口答应。
将华总送出门后,却扭头,恶狠狠的盯了我一眼:“老子十天后再来,你最好识相点,要不然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大劫!”
不过他一扭头,脖子上的蛇鬼,瞬间缠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又是一阵咳喘和抓挠,只是这次能明显看到抓破的皮下面,似乎有着蛇鳞一样的东西长出来。
那蛇鬼恨我坏事,也露出阴笑,猛的一摆蛇尾,要朝我扑窜而来。
可蛇头刚昂到一半,似乎看到了我身后的什么,蛇眸瞬间大睁。
吓得头尾两颤,连忙缩回胡老板脖子上,死死缠着他,瑟瑟发抖。
我往后看了一眼,就见屋内窗边,一缕红色闪过。
胡老板被蛇鬼勒得双眼发白,一个劲的喘气,却还瞪了我一眼后才急急去追华总,明显不到我的话当回事。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也就只能这样了。
回房给盖着喜帕的墨苍冥多上了一柱香,只是他依旧没有回应。
接下来几天,胡老板没来,倒是村里一些婶娘,结伴到庙门口骂我。
无非是说我不知道好歹,凭白无故占着庙,不让人家开发,坏她们的财路,让我赶紧滚。
不要让她们进来拖我,如何如何的。
她们不敢进庙门,我就任由她们在外面骂。
倒是听出了点门道,这胡老板外号胡胖子,以前就是村里的一霸,最近几年在外面当包工头,暴富了。
遇到华总后,就想起村里有个黄泥古庙,正好婆婆又不在了,我一个孤女赶走就是了。
骂到第五天的时候,这些骂人的,就一个都没有来了。
毕竟每晚鬼压床,睡不好,也没什么精神来骂吧。
反倒是村长满脸慌张,带着一个三十来岁,描眉画眼,身态妖娆的女子到了庙前。
那女的还不肯进门,只是朝里面大声嚷嚷:“你让她出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她,是不是她记恨上了老胡,给他使了阴招。”
“我们也是在道上混的,这种强占不走的,见多了。她不收手赔礼,我们有的是办法治她。”
“老胡看你村长的面,我可不是你们村的人!”
村长一边劝她进来,一边朝里面喊我:“江柳!江柳!”
我听了一耳朵,就知道胡胖子出事了,还赖我身上,也当没听到,安心做泥砖。
村长只得自己先进来,脸色为难的看着我:“胡胖子出怪事了。”
那天离开后,胡胖子脖子全都抓破了,抓下来皮肉里,还夹着软鳞。
身上也越来越痒,长出蛇鳞纹一样的干皮,一抓就整块整块的掉,连皮带肉的脱。
还不只是皮痒,好像骨头都在痒。
去医院一查,说是什么重症鱼鳞病,治了两三天,痒也没止住,身上越抓越烂。
那些鳞还越来越硬,全身紧绷得难受,好像裹了一层硬皮,医生说是重度角质化。
更重要的是,前面胡胖子感觉手脚使不上劲,还老是抖,以为是痒得难受。
可就在前两天,突然发现手指明显短了一截,十根脚趾变得跟花生米一样大,小脚趾整个都不见了。
“做了两天检查,说是四肢萎缩,骨头也在缩。”村长说得唉声叹气。
幽幽地道:“反正一堆词,我也记不住,就是治不好,让送到更大的医院去。”
“胡胖子这不就想起你说的话了,疑心上了吗?”
村长瞥着我,小心地道:“江柳啊,我知道阴婆婆的本事,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
“不是我。”我直接摇头。
将手里的泥挤了挤,正要劝村长出去,这事不想管。
就听到墨苍冥的声音传来:“蛇鬼也是鬼。”
确实很久没见到鬼了,再不养个鬼,手艺都生了不说。
有点什么事,还是用拘鬼咒,从远的地方拘鬼,太累了。
还得自己多养鬼,办事方便。
正要和村长说,胡胖子是被蛇鬼缠颈,让他到庙里来,说明前因后果。
我可以帮他捏泥塑将蛇鬼养起来,供上香火,了却这段因果。
庙外,胡胖子的老婆见村长一直没出去,破口大骂:“江柳,你个爸妈一生出来就丢河里淹死的下贱种。”
“养小鬼死都不知道死哪去的阴婆子养大的死麻皮,你给我滚出来!”
边骂,还边往庙里丢石头,砸得砰砰作响。
我到嘴边的话,被砸了回去。
她骂我可以,骂就婆婆死了没地埋,这就过份了!
“自作孽,不可活。让胡老板想想,自己作了什么孽吧。”当下朝村长冷笑了一声,低头继续做我的泥砖去了。
还是早一点,把影壁砌起来的好。
村长也急得直跳脚,连忙转身出去劝。
可胡胖子老婆嚣张得很,站在庙门口骂了半晌。
骂累了,就打电话摇人,把那种最大最响的单炮,点燃后接连不断的往庙里丢。
“砰砰”的炮响,整个庙都被震得晃动。
土窑刚补上,还没干透的泥,啪啪的往下掉。
这种大炮,丢河里都能炸鱼。
我怕砸碎的瓦片什么的,砸到了墨苍墨的泥像,想抱着泥像往土窑里躲一躲。
刚捧起来,那垂吊流苏的喜帕也无风自卷,墨苍墨冷笑声隐隐传来。
知道他要出手,我这次没有阻止,只是将流苏摁住,抱着他入了土窑。

婆婆听着鬼夫君的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找到钱婆子供在堂屋的那两个泥人后,直接一捧子打碎。
泥人碎后,里面一股浓血染着黄泥,好像一滩烂肉。
在一阵女子尖锐的惨叫声,以及婴儿啼哭声中,慢慢化成了尘土。
婆婆要留下来处理后事,不敢让我久留,让我立马捧着泥像回家,供上一柱清香,多谢鬼夫君出手。
后来我才知道,钱婆子抢走的那两尊泥人,正好是供着前面一尸两命的媳妇和胎儿。
因惨死后,被掏腹卖尸,成了子母双煞。
是婆婆怕她们作乱,这才捏了泥人将她们供养在土窑,却没想钱婆子居然又动了养鬼的歪心思。
本来就算报应也不会这么快的,可钱婆子踢伤了我,鬼夫君气不过,暗中出了手,这才死得又惨又快。
恶有恶报,我听着来龙去脉,觉得很是畅快。
供奉鬼夫君时,都心诚了许多。
只是这事后,婆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每月十五就会买只刚开嗓的公鸡回来,做烧公鸡,还特意把公鸡的卵子留给我吃。
说是吃这些,我就不会这么快成人,那些想抢亲的,就不会来找我。
可我明明有了鬼夫君,谁还会来抢亲?
我越大,婆婆就越焦心,更甚至托村长带我到城里,打了抑制生长的激素。
可就算这样,我有一晚突然再次梦到了那黑衣金纹的鬼夫君。
这次他站在床边,低头细细看着我,可我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只感觉他轻抚着我的脸:“江柳,时机到了。你逃不过的,最近的那个就要来了。”
我张嘴想问,谁来了?
就感觉小腹一阵绞痛,一股热流涌出。
也就在同时,窗外传来“嘿嘿”的怪笑声。
我猛然惊醒,却感觉小腹阵阵绞痛,有东西黏糊糊的,伸手一摸,全是黑浓的血。
吓得我连忙大声叫:“婆婆!婆婆!”
可婆婆还没应话,就听到庙门口有着“啪啪”的敲门声。
那声音不快不慢,十分有节奏的敲着,一下又一下。
在不疾不徐的敲门声中,有谁“呜呜”的哭了三声,又有谁“咯咯”的笑了三声。
这样循环往复就算了,庙后土窑里,开始有着各种怪声传来。
我又唤了几声婆婆,她没有回应。
心头不安,强忍小腹刀绞般的痛意,披了件衣服,起身去她房间看了一眼,没有见到她人。
庙外的拍门声,还有哭笑声,越来越大了。
我不敢开门,小心的趴在门缝往外看了一眼。
刚凑上去,就见一双琥珀色溜溜转的眼睛,露着诡异的笑:“来了啊......”
跟着那双眼睛立马后退,却见是三只黄皮子叠罗汉般叠在一起,正好与我弯腰一般高。
三只同时露了个诡异的笑,猛的掐着又细又尖的嗓子齐声道:“又哭又笑,山猫抬轿,一抬抬到山神庙,山神见了哈哈笑。”
我还震惊于这黄皮子能叠罗汉,能说话,就听到“吱吱”的叫声。
一只只如同猫大的老鼠,跟人一样前肢拱立,排着队,或捧或衔着东西,快速的送到门口。
它们速度极快,一放下,还有模有样的朝门缝作揖,吱吱几声,跟着前肢着地,飞快的跑了。
那放下的东西里,有人参、灵芝、何首乌这些山药材,也有大块的狗头金,以及颜色炫丽的原石,全部都整齐的排放在庙门口。
这诡异的场景,加上小腹阵阵绞痛,吓得我连声都不敢吭。
可就在这些老鼠放完东西后,那黄叠罗汉的黄皮子,又是三声哭三声笑。
哭笑声中,八只山猫抬着一顶轿子穿破夜色往这这边来。
那轿子,远看还好。
等抬近了,却见上面根本没有布,全是一条条蛇蜕搭成的。
轿顶上,立着的,赫然就是一个碗口大的蛇蜕蛇头。
那只黄皮子嘿嘿的笑着:“黄仙做媒,灰仙送聘,蛇蜕为轿,众仙见礼,代山神下聘江柳,七日后迎娶!落轿!”
随着它一声长喝,那几只山猫,将那蛇蜕为布耷拉成的轿子,往庙门口一放。
也站起来,装模作样的朝门口拱了拱手,转身就走了。
那黄皮子只是隔着门缝,又朝我嘿嘿的笑了两声:“七日后子时,请山神娘娘准时上轿!”
跟着猛的往前一栽,三只黄皮子落地后齐齐转身,朝我拱手作揖,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从门缝里,看着庙门口摆着整齐的山货,和那顶蛇蜕轿子,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痛得,全身发麻,双眼发昏。
这是山神娶亲?
我记得这附近唯一的山神庙,供着的是条水桶粗的大蟒蛇。
连忙转身想再叫婆婆,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双眼盯着我腿间。
失魂落魄地低喃:“终究是来了,躲不过了。”
跟着猛的转身,往庙后的土窑跑去。
我叫着她,抬脚想跟上去。
可一动小腹刀绞般的痛,下面瞬间血流如注,眼前发昏,直接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鬼夫君轻叹了一声,温柔的将我抱上了床。
一双温暖的手捂在我小腹上,轻轻搓揉着。
等我醒来时,原本绞痛的小腹就没这么厉害了,床头上还摆着一碗热腾腾的红枣鸡汤。
我以为是婆婆熬的,忙兴奋的连忙去庙后土窑找她。
可找遍了整个庙,都空空如也。
连带昨晚门口那些东西,都不见了。
最后只在鬼夫君的泥像下,找到了婆婆留下的一封信。
大概意思是,她去山神庙退聘礼,如若第七天没有回来,就让我抱着鬼夫君的泥像,躲进土窑里。
在天黑时,以精血点遍满土窑所有泥人,请它们助我。
这些鬼,本就是我养的。
如若这些鬼没有挡住,让我蒙上眼睛,请鬼夫君出手。
最后却再三交待:无论如何,不能与他照面!
不能照面!
不能照面!
信的最后面写着一句:宁可上轿嫁蛇,也不揭布为鬼妻!
看到这里,隐约间似乎听到黑布下面鬼夫君嘲讽的低笑了一声。
我也心头疑惑,既然我养鬼为夫,求他护我,可婆婆为什么又不准我和他照面,不准我真的嫁给他?
这种只是利用,又不让他得到的方式,鬼夫君明明知道,又为什么还愿意助我?
还有那在我成人,就立马来下聘的山神,又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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