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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缠上了渣夫的宿敌江辞雁周光霁全文

桃枝青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今日多谢殿下相助。”陆景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极为平淡地回他。陆景明对待他态度,向来不冷不热。恭敬又疏远。当年马匹失控,是陆景明不顾性命,跳下悬崖,将他拉了上来。从那时起,他便心存感激,将陆景明视为过命的兄弟,赤诚相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察觉出,陆景明心里藏着事情,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他们之间存在着无形的隔阂,无法跨越。萧承川收回思绪,盯着陆景明身上的伤,“孟渊,我会让吏部将你调去太仆寺,你先安心养伤,等身体彻底好了再去报到。”周光霁已经对陆景明起了杀心,将他调去太仆寺,也能避避风头。黑夜里,突然闪出来个侍卫,凑到萧承川耳畔,“二殿下,王妃不见了。”萧承川神情骤变,“派人去找了吗?”“找了,但是目前……还没找到。”二殿下脸色难...

主角:江辞雁周光霁   更新:2025-04-12 17: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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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辞雁周光霁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缠上了渣夫的宿敌江辞雁周光霁全文》,由网络作家“桃枝青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日多谢殿下相助。”陆景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极为平淡地回他。陆景明对待他态度,向来不冷不热。恭敬又疏远。当年马匹失控,是陆景明不顾性命,跳下悬崖,将他拉了上来。从那时起,他便心存感激,将陆景明视为过命的兄弟,赤诚相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察觉出,陆景明心里藏着事情,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他们之间存在着无形的隔阂,无法跨越。萧承川收回思绪,盯着陆景明身上的伤,“孟渊,我会让吏部将你调去太仆寺,你先安心养伤,等身体彻底好了再去报到。”周光霁已经对陆景明起了杀心,将他调去太仆寺,也能避避风头。黑夜里,突然闪出来个侍卫,凑到萧承川耳畔,“二殿下,王妃不见了。”萧承川神情骤变,“派人去找了吗?”“找了,但是目前……还没找到。”二殿下脸色难...

《重生后,我缠上了渣夫的宿敌江辞雁周光霁全文》精彩片段


“今日多谢殿下相助。”陆景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极为平淡地回他。

陆景明对待他态度,向来不冷不热。

恭敬又疏远。

当年马匹失控,是陆景明不顾性命,跳下悬崖,将他拉了上来。

从那时起,他便心存感激,将陆景明视为过命的兄弟,赤诚相待。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察觉出,陆景明心里藏着事情,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他们之间存在着无形的隔阂,无法跨越。

萧承川收回思绪,盯着陆景明身上的伤,“孟渊,我会让吏部将你调去太仆寺,你先安心养伤,等身体彻底好了再去报到。”

周光霁已经对陆景明起了杀心,将他调去太仆寺,也能避避风头。

黑夜里,突然闪出来个侍卫,凑到萧承川耳畔,“二殿下,王妃不见了。”

萧承川神情骤变,“派人去找了吗?”

“找了,但是目前……还没找到。”二殿下脸色难看至极,侍卫支吾道。

老太监牵马过来,萧承川上马,也顾不上和陆景明告别,就骑着马飞驰而去。

他的妻子,原是他人妇,被他强行抢来身边。

严以律己刻在他的骨髓里,但在遇到她后,情感战胜理智,他做出了此生唯一一次放纵的举动。

她前夫懦弱且无能,根本不堪与她相配,他设计让她和前夫和离,逼她嫁给自己,将她囚在身边。

此事一出,朝野上下震惊,被父皇斥责,被朝臣抨击,被言官弹劾,他也从未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逃了再抓回来便是,她的心在谁身上他并不在意,他只要她陪在身边就好。

-

陆景明回了居住的小院,院子很小。

院内两间小屋并肩而立,在小屋的旁边,种了一棵枇杷树。

进了屋子,他点燃蜡烛,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张书案,再无他物。冷冷清清,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陆景明转身去厨房烧了热水,打了盆热水回到寝室,坐在床畔,褪去上衣。

结实的肌肉映入眼帘,不见一丝赘肉。肩宽腰窄,随意搭在床沿上的胳膊,即便在放松状态下,也透着十足的力量。

他快速解开腰上缠着绷带,腹部上有一道被碎裂墙皮划开的伤口,周围皮肤红肿泛白,他用蘸了热水的面巾擦了擦,撒了点药粉在伤口上,又拿出干净的绷带重新缠上。

院外传来动静,赵笠翻身进了院子,推门而入。

陆景明停下动作,问道:“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赵笠颇有些气愤,“刘肖的母亲不在家,邻居说,好几天前就没再见过她了。肯定是任康义拿他母亲威胁他,他才会背叛大人。这刘肖也是糊涂,但凡他将这事告诉大人,您定会帮他想出应对之策,哪会造成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

陆景明继续问:“刘肖现在怎么样了?”

赵笠叹气:“任康义的手下以为他死了,就把人拖出去埋了。我把刘肖挖出来,悄悄送到医馆去,郎中说他伤到脑子,醒来的机会渺茫,没有治的必要,用药也只能吊着他的一口气。”

刘肖没死。

在大理寺,他的呼吸虽然没了,但陆景明趁机给他搭脉,有微弱的脉搏跳动,刘肖陷入了假死的状态。

陆景明便吩咐赵笠,盯住任康义的人,找机会把刘肖的尸体带回来。

“大人,还治吗?”赵笠询问,“我们俩的月俸加一起尚不够给他治。”


兰香跪坐在祠堂外,头紧紧靠在紧锁的大门上,不停地呼唤着江辞雁,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瓢泼大雨还在下着,兰香撑伞冲进雨中,她要去求江老夫人将自家姑娘放出来。

她每次见到江老夫人都心里犯怵,但现下江辞雁情况不明,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壮着胆子跪倒在江老夫人面前。

江老夫人正与大房和二房用着早膳,气氛温馨祥和。

她们见兰香跪在跟前,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兰香见状,心里既愤懑又酸涩,这江家没有一个人在乎二姑娘的死活。

“老夫人,求您放二姑娘出来。这样冷的天,姑娘淋了雨,穿着湿衣服跪了一夜,现在人都烧得昏死过去了,再拖下去会要了她的命啊!”

江老夫人闻言,脸色有所松动。

她虽不喜江辞雁,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她也没想闹出人命出来。

江辞雁当然不能死,冯氏立马装出大度的样子:“母亲,罚也罚过了,想来二丫头也并非有意为之。儿媳想了一夜,外人闲言碎语又如何,让她们尽管去说。咱们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要不就把辞雁给放出来吧。”

江老夫人顿时倍感欣慰,又朝着兰香冷哼一声。

明眼人都看明白了,江老夫人这是同意将江辞雁放出来了。

“还不快去放二姑娘出来。”冯氏传达江老夫人指令。

祠堂的大门被推开。

兰香冲进来,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轻而易举将江辞雁抱起来,快步回到自家小院。

她利索的为江辞雁换上干净的衣服,喂下一碗热腾腾的药,将人塞进被子里。

江辞雁冷到止不住地打着寒颤,纠缠了她三年的噩梦再次袭来。

梦境中,一群没有脸的男女老少将她层层包围。

唯有头顶上方留下一道狭小的口子,几缕微弱的光芒透了进来,但很快,这一丝光亮也被无情地堵住,她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她惊恐地抱头蜷缩在角落,周围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几乎快要窒息。

耳边是源源不断地咒骂声。

“你这个丧门星,都是你害死了你父亲。”

“你这个杀人犯,你怎么还有脸活着?你去死啊,你就该死一了百了。”

……

忽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江辞雁诧异地睁开眼睛,所有的无脸人都消失不见,天地间只有白色。

她朝着熟悉的身影飞奔而去。

这是三年来父亲第一次进入她的梦境。

江宜年脸上洋溢着笑容,向她张开手臂。

江辞雁扑进江宜年怀里,双手紧紧抱住父亲的后腰,感受着父亲身上传来的温热。

她舍不得放开手,她怕一松手,父亲就消失不见了。

“雀雀,莫要再哭了,阿爹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江宜年温柔地擦去江辞雁脸上的泪珠,“阿爹只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过好这一生,好好活下去。”

话音刚落,江辞雁脚踩的那块地面凭空消失,身体极速下坠,失重感将她紧紧包围,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离自己越来越远。

江辞雁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映入眼帘的熟悉的雕花床顶。

梦境太过真实,她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只觉嗓子干得快要冒烟,她咽了口唾沫,待喉咙舒服了点,才开口唤道:“兰香,现在什么时辰了?”

兰香听到屋里传来声响,急忙跑进房内,见江辞雁已经醒来,眼眶瞬间泛红:“姑娘,你总算是醒了,你昏睡了整整两天,我都急死了。”

她将江辞雁扶坐起来,“你肯定饿坏了,小厨房一直温着粥呢,我去端来给你喝。”

江辞雁喝了粥,恢复了些体力,又被兰香督促着灌下一大碗苦涩的药:“我怎么从祠堂出来的?”

兰香将来龙去脉讲给她听,又怒气冲冲地指着窗外,“大夫人派了几个壮汉,守在咱们的小院外,将我们拘禁起来,不许我们踏出院子半步。她坏事做尽,倒好意思在老夫人面前装受害者,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真够不要脸。”

区区禁足也想关住她。

江辞雁轻蔑的笑了笑,收回视线,“兰香,想不想离开江家?我们搬出去住。”

兰香心中生出希冀,但很快又灭了下去:“我想,我讨厌江家,我们真的……能离开吗?”

在封建礼教束缚下,家族荣耀至高无上,脱离家族便是大逆不道,视为对家族的背叛。

不仅会失去家族财力支持,而且也会遭受世人的唾弃。男子尚难以脱离家族自立门户,更何况是处境更为艰难的女性,这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过程可能会很艰难,但只要我们想,就一定能搬出去,再不受他们的摆布。”

兰香看着江辞雁坚定的神情,她重重点头,她相信姑娘说过的话一定都会实现。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去一趟丰县。”江辞雁迅速拉开衣柜,从里面取出几件衣服,打包起行囊。

“丰县?我们为什么要去这里?”兰香满脸疑惑。

江辞雁停下来解释:

“还记得将我送进牢狱的那位言姑娘吗?这是她临死前所提到的地方,‘彭古道’就在丰县境内。”

“这段日子,我一闭上眼睛,总会想起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搞清楚事实,我心难安,所以我必须去一趟丰县。”

她刻意隐瞒了兵符的事情,她唯恐会给兰香引来杀身之祸,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姑娘,你身子还没好透,要不等你好了我们再去吧。”兰香担忧地劝道。

“我已经耽搁了不少日子,再拖下去,恐生出变数,到那时我再想查出真相就难了。”

江辞雁现在还面临一个棘手的难题,便是囊中羞涩。

丰县路程颇远,买马车,住客栈都需要花钱。

这两年,冯氏虽然不断往她房里送名贵物件,但却鲜少给她银两。

冯氏无非是怕她有钱了便可以随时跑路,从而脱离她的掌控。

冯氏送来的金饰虽然值钱,但都刻有江家独特印记。

而江家商铺遍布全国,掌控权如今还在冯氏手上,一旦变卖便会暴露行踪,她不想什么都还没干就被抓回府中。

相较之下,东珠是一个好的选择。它虽稀罕,但京中拥有此物的达官贵人并不少见,拿去换钱也不至于太过扎眼。

江辞雁提醒兰香:“把东珠带上,咱们出去找个当铺卖了换些钱财,路上要花钱的地方还多得很。”

兰香背上行囊,又从柜中翻出东珠,小心贴身收好,苦恼道,“姑娘,我们怎么出府啊?院外那些人严防死守,到了深夜还会轮番换班,我们根本找不到机会出去。”

“跟我来,我有办法。”江辞雁眼中闪着精光,一把揽住兰香肩膀。

她们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翻出去,鬼鬼祟祟地停在一处院墙下。

兰香蹲下身子,跃跃欲试地拍了拍肩膀,“姑娘,是不是像画本子里说的那样,你踩着我肩膀翻出去?快来吧,我准备好了。”

江辞雁没好气道:

“我翻出去,你怎么办?留你在江家被他们严刑拷问,逼问我的踪迹?”

“再说这院墙顶上布满尖刺,攀爬上去,双手必被扎得满是洞眼。这院墙少说也有丈许高,院外又没人接住我们,就这么跳下去,腿都得摔折了。”

江辞雁和兰香合力挪开一盆绿植,藏在它后面的狗洞露了出来。

江辞雁的父亲曾经饲养过一条大型犬,后来狗狗意外病逝,江宜年想要留个念想,也就没将洞口填补上,如今倒是助她一臂之力。

江辞雁利落的将行囊扔出墙外,她侧趴着,胳膊紧紧贴在身侧,头刚从狭窄的狗洞探出去。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人声。


“江家的假山堪称一绝,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江辞雁狡黠一笑,主动开口打破尴尬局面。

众贵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说正主坏话被当场抓包,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

她们瞧不上江辞雁,本不会理会她的邀请。但如今自知理亏,她们也不好再推辞,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同意。

-

江语鸢正在闺房里描眉,精心化了个浓妆,准备在江辞雁生辰宴上艳压她。

房门突然被敲响,江语鸢动作没停,继续细细地勾勒眉形,“进来。”

婢女径直走到她面前,欠身行礼:“江姑娘,世子差奴婢过来,请您去后花园一趟,他想见您。”

江语鸢丢下石黛,欣喜道:“真的吗?”

她心中又闪过一丝疑虑,世子为人小心谨慎,为了避免江辞雁起疑心,他只会在无人时与她私会。

现下府中宾客众多,以世子的性子,断不会在此时邀她相见。

江语鸢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婢女,“我怎么从未在世子身边见过你,你是王府新招进来的婢女?”

“是的,奴婢刚来两日,被派到世子跟前伺候。”婢女应对自如,“世子已许久未见您,私下一直跟我们说他很想念您。”

世子私下里居然说这么肉麻的话,江语鸢小脸赫然浮起两坨红晕。

这句话给她迷晕乎了,彻底丧失理智,起身便跟着婢女去见世子。

江语鸢隔着远远的距离,便看见周光霁站在假山前,正在等人。

她心下一喜,提着裙子就快步跑去。

婢女见状,笑了笑,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周光霁左等右等,没等来江辞雁,就瞧见看着江语鸢朝他跑来。

他剑眉一蹙,“你怎么过来了?”

江语鸢脚下突然被东西绊住,整个人扑到他怀里,双手顺势也紧紧搂在他脖颈上,她疑惑道:“世子,不是您让婢女请我过来的吗?”

“天呐,他们在做什么?”一道惊呼声炸起。

周光霁侧脸看去,江辞雁正领着一帮贵女,站在离他们不远处,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她们那副表情仿佛像是吃到了惊天大瓜。

“青天白日的,我要长针眼啦!”一贵女害羞地捂住眼睛,“不是说世子和江二姑娘是一对吗?难道消息有误?”

贺秋柔瞥向江语鸢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阴阳怪气道:“你白痴吗?这还看不出来?当姐姐的不要脸,想抢自己亲妹妹的男人,啧啧啧,这下有好戏看喽,妹夫变姐夫,简直不要太劲爆!”

贺秋柔小嘴跟淬了毒似的,无差别攻击她看着不顺眼的人。

周光霁脸色铁青,意识到他和江语鸢被人设计了。

他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看向江辞雁。

既然江辞雁想演戏,他就配合她唱完这出戏。

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辞雁脚下一软,在兰香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身子,双眼含泪,控诉道:“你们……原来早就……之前有人告诉我,你们之间……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偏我还不相信……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你们……”她嘴里断断续续,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江辞雁眼泪吧嗒吧嗒,一滴滴的往下掉落,那模样别提有多崩溃。

“辞雁,你误会了,是江姑娘自己扑到我身上来,我正欲推开她,你们就过来了。”周光霁冷漠地推开江语鸢,“请你自重。”

江语鸢被力道推的撞向假山,磕破额头。她委屈得看着周光霁,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但周光霁却没有再看她一眼,他满眼都是江辞雁。

江语鸢恨得直咬牙。

江辞雁不想听周光霁的解释,哭着转身,掉头就跑。

刚跑出去没多远,她就被周光霁从身后一把搂住,“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江辞雁紧紧咬住下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你是误会我和江语鸢的关系,所以一直以来才对我那样冷淡?”

江辞雁奋力掰开周光霁搂住她腰的手,转过身望向他,“世子,你这样好的人,我怎会不心生爱慕?但大伯母对我和母亲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讲良心,抢走堂姐喜欢的人,我们的事就此作罢吧。”

她说完便要走,周光霁又上前阻拦。

“世子,你别过来,我现在心里很乱,我想一个人静静。”

江辞雁给众人留下一道单薄的背影,踉踉跄跄地离开后花园。

兰香赶忙追上她。

众贵女看得目瞪口呆,盛京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

她们纷纷庆幸今日来参加江辞雁的生辰宴,没错过见证劲爆八卦的产生。

待走远了,江辞雁立刻擦去脸上的泪水,笑着问兰香:“你家姑娘演技如何?”

那真是炉火纯青,兰香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她们绕道回了小院。

江辞雁推开房门,有个熟悉的人正坐在书案前,低头翻看她临摹的字帖。

“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该怎么感谢我?”贺秋柔抬眼看她。

见到还活着的贺秋柔,江辞雁眼眶瞬间红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有。”

贺秋柔浑身一哆嗦:“你这么煽情做什么?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贺秋柔是左右威卫大将军之女,户部尚书之子陈文彬之妻。

人人都以为她们是死对头,但贺秋柔却是她此生唯一的挚友。

启元朝阶级歧视严重。士农工商,商为最末流。谁与商贾玩到一起便是自甘下落,会遭到排挤。

因为门第偏见,首富之女与大将军之女大打出手,打得头破血流,自此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对头。

然而一次踏春,江辞雁被人故意推下水。她是个旱鸭子,慌乱下腿又抽了筋,扑腾了两下,便直直往湖底沉去,当时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危急时刻,是贺秋柔跳下湖,将她给捞了上来。

在日后的相处中,她发现当年的那场闹剧纯属一场误会。

贺秋柔性子豪爽,又格外讲义气。

贺秋柔不在意世俗眼光,偏要与她往来。

但江辞雁尝过被排挤的滋味,她不希望贺秋柔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她们便瞒着众人在私底下频繁往来,人前不和,人后却交好。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希望你走出来,不要再将自己困在伯父离世的那天。那只是一场意外,他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就此消沉下去。”贺秋柔僵着身体,抱了抱江辞雁,“青儿我已经安排人送出京了,江语鸢哪怕将盛京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人。”

青儿就是引江语鸢去见周光霁的那个婢女。

是江辞雁问贺秋柔从庄上借来的人。

今天她们联手做了一场戏。

为的就是引贵女们撞破周光霁和江语鸢的奸情,从而破坏她与周光霁的婚事。

事情进展顺利,正按照她们的计划在一步步推进。

江辞雁靠在贺秋柔肩上,抬头看着屋顶,压下眼底的湿意。

重来一世真好,可以再见到贺秋柔。

前世,她与周光霁就是在这次生辰宴上定下婚事。

然而,圣上突然下旨,为周光霁和和静公主赐婚,他们的婚事便不了了之。

没过多久,和静公主却离奇暴毙。

她与周光霁的婚事又重新提上日程,在她全力抗争下,成功摆脱了婚事。

恰在此时,贺秋柔夫家遭难,满门抄斩。为救挚友,她去求周光霁。

周光霁爽快地答应出手相助,条件是立即与他成婚,她咬牙同意。

但贺秋柔不愿拖累她,最终选择自戕而亡。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贺秋柔惨死,她会阻止那场轰动朝野的赈灾银贪墨案的发生。


以前那个,死气沉沉,整天板着一张死人脸,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而如今这个,生动鲜活,不仅心机深沉,而且手段也够狠。

江辞雁离开靖王府后,就去了兰香所住的客栈。

兰香来来回回检查了江辞雁好几遍,确定她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府?”兰香声音发抖。

江辞雁知道她心里害怕,笑着安慰她,“那狼窝不回去了,过两天我们就去看宅子,有合适的就定下来,以后我们就有自己的家了。”

方才与周光霁交谈中,她大放狠话,就是在逼周光霁在她和江语鸢中间做出选择。

逼他送江语鸢去死。

生辰宴上,周光霁的冷漠,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伤害到江语鸢,但并不能离间他们两人间的关系。

周光霁后续只需要稍加哄骗,就能轻易哄好江语鸢。

她很了解江语鸢,在爱情和生死之间,她的选择只会是舍弃爱情,换自己活下去。

一旦江语鸢知道周光霁为了保全自己,舍弃她,让她去顶罪。她一定会记恨上周光霁,她才不会像痴心女人那般,为了心爱之人甘愿意付出一切,做出用自己性命换取爱人周全的痴傻行径。

如此一来,两人的关系彻底破裂,再无转圜余地。

更不用担心江语鸢会死,失去询问出兵符的机会。

江辞雁特地问过陆景明,江语鸢定罪后,不出意外会被判处流放。

江宜兆对子女疼爱有加,这些年下来,他手上肯定留有周光霁的把柄。

周光霁有所忌惮,一定不会弄死江语鸢。

江辞雁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心情格外舒畅。

江家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

她很期待看到他们为了搭救江语鸢心力交瘁的样子。

他们越狼狈,她心里越痛快。

-

陆景明回京就立即去见了张贵妃,把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都上报给了她。

周光霁隶属于太子党,和张贵妃所出的二皇子是天生的死敌。

如果能借此事扯出周光霁做出的脏事,让靖王府失势,无异于断了太子的一臂。

成了,二皇子离太子的位子就更近了一步。

不成,对张贵妃也没什么损失。

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张贵妃自然愿意助陆景明一臂之力。

江语鸢撞伤农户逃逸致人死亡的事情,借着贵妃的口传到皇帝萧策的耳里。

萧策在知道此事已经引起民怨,当即震怒,下令彻查此事。要求大理寺在三日内查清此案,如若不能便全部提头来见。

大理寺内人人自危,大理寺卿徐帆将查案的事全权交给陆景明,动用所有人员全力配合陆景明,查清此案。

陆景明带人将江府给围了,府内鸡飞狗跳。

婢女仆役跪了一地,冯氏惨白着脸站在那像个游魂,刘嬷嬷扶着她。

而江老夫人直接急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此事惊动圣上,不配合把江语鸢交出去,整个江府都得跟着遭殃。

江语鸢躲在衣柜里,被衙役一把揪出来。

她被押到江府大门口,她流着泪看着江宜兆,“阿爹,你救救我。”

江宜兆朝她眨眨眼睛。

她知道父亲的意思。

他已经重复叮嘱了她很多遍:“鸢儿,要想活命,切记不可供出世子。”

父亲会想办法保住她。可她心里还是很怕,她害怕去大理寺,害怕被关在黑不见光的牢房里,害怕乱爬的虫子和到处乱蹿的老鼠。一想到要面对陆景明这个像魔鬼一样可怕的人,她就吓得腿软。


孟渊鲜少有情绪的脸上竟然露出痛苦的表情,气息急促紊乱。

江辞雁,他曾经的未婚妻。

她爱慕虚荣、蛇蝎心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三年前,为了攀上周光霁这根高枝,她不惜撕毁与他的婚约,亲手将刀刃扎进他的胸膛,将他推下山崖。他九死一生,从崖底爬上来,顶替孟渊的身份回到京中,就是想向她寻仇。

陆景明闭上眼睛,极力压下眼底波动的情绪。再次睁开眼睛时,又恢复了往日清冷孤寂的模样。

切换速度快到仿佛方才的痛苦挣扎只是一场幻觉。

-

江辞雁环顾四周,她现在所待的地方应该是徐帆办公场所。

衙役受徐帆的吩咐,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她朱唇轻启,吹了几口气,随着她的吐息,水面泛起波澜,待温度适宜,她抿了一口。

上好的君山银针,徐大人真是舍得下本钱。

这一杯茶的分量,怕不得花去他一个月俸禄。

她仅仅尝了一口,便将茶杯轻放在身侧的桌案上。

抬手摸了摸脖颈处,并无任何不适感。江辞雁清楚地记得前世,周光霁松开她脖子后,那种火辣的剧痛,几乎让她以为脖子当场断掉。

陆景明没有对她下死手,他用的是巧劲。

她发现自己看不懂陆景明,此人对她抱着莫名的的敌意和偏见。

他看向她时,眼中涌动的恨意,已经远远超出正常执法者对待犯人的限度。

“江二姑娘,你可以走了。”衙役的声音将她拉回到现实。

江辞雁跟着赵笠出了房间,孙公公正在外面等着她。

“差爷,言姑娘究竟是被谁害死的?”她扭头看向赵笠。

“涉及案情,不便透露。”赵笠眼神冷淡,语气生硬。

江辞雁也不知她现在是洗脱了罪名,还是陆景明最终屈服于权势,不得不放她离开。

她倒希望是第一种。

“江二姑娘,快走吧,”孙公公急得直跺脚,活像热锅上的蚂蚁,“世子知道你被抓进牢狱,满心满眼都是您的安危。连夜进宫,央求皇后娘娘救您,被娘娘好一顿训斥。世子对你的这份心意,那是真的没话说,快随咱家出去吧,莫让世子等急了。”

夜晚,皇城一旦紧闭,若非紧急要务,不得私叩宫门,周光霁这是犯了大忌。

江辞雁心中止不住冷笑,周光霁哪是为了她,他是知道陆景明手段狠辣,又不按常理出牌,怕她真折在陆景明手里,误了他的谋反大业。

刚出大理寺,周光霁的走狗周荣就迎了上来,脸上堆着假笑。

她抬起下巴,剜了他周荣一眼。

她知道此人瞧不上她,觉得她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商贾之女,所以平日里待她也就是虚与委蛇,表面恭敬,实则敷衍了事。

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也不知道跟着周光霁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咱家不辱使命,将人交给你了。”孙公公说罢,便匆匆回宫复命去了。

周荣提着灯笼,为她探路,“世子在马车里,为您的事奔波了一整夜,眼睛都没合一下。”

靖王府的马车停在不远处,车身用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车头醒目地挂着独特的标识。

周荣微微弓腰,毕恭毕敬地伸直手,想要扶她上车。

江辞雁避开周荣过来搀扶的手。

周荣不悦在眼底散开,眨眼间又隐去眼中的轻蔑和不耐。

上马车时,她故意脚下一滑,重重踩在周荣脚上。

脚指连心,周荣倒吸一口凉气。

江辞雁站直身子,勾唇一笑,故作惊讶道:“周总管,真是抱歉,不小心踩了你一脚,你没事吧?”明明是在道歉,但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歉意。

“没摔着您就好。”周荣心里早将江辞雁给千刀万剐了,面上却不显露,依旧赔着笑脸。

江辞雁掀开车帘,钻进马车。

车厢底板铺着厚厚一层貂皮,周光霁坐在上面,身子斜靠在车壁上,听到她的动静,他掀开眼皮,抬眼望着她。眼中布满红血丝,连胡渣也冒了出来,显得分外憔悴。

他略微起身,握住江辞雁冰凉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汤婆子,递给她。

再次见到周光霁,江辞雁不由身子一僵,她仿佛再次回到前世那间婚房,耳边还响彻着骨头在脑袋里碎裂的声音。

头皮似乎在隐隐作痛,江辞雁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来。

她将恨意及惊惧都压下,一丝一毫都没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周光霁眸中的关切都要溢出来,“辞雁,还好你没事,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江辞雁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没事,多谢世子相救。”

马车晃动了起来,她闭上眼睛,把周光霁当成空气。

她又想起了言姑娘,就那么冰冷又毫无生气躺在担架上。

言姑娘死前硬将匕首塞到她手里时的决绝,给她带来的震撼还萦绕在心头,尚未消散。

按照陆景明透露出来的信息,言姑娘是因为爱慕周光霁,才约她见面。

她不信言姑娘会为了周光霁这个人渣要害她,虚无缥缈的情爱绝不会让一个人迸发出如此浓烈的恨意。

这其中必有隐情。

在大理寺录供词时,她特地没供出言姑娘死前对她说的那句话。

在彭古道你……

这句话和她有着莫大关系。

她一旦说出来,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中。陆景明必定会死抓这条线索,她便难以如此快速的从牢狱里脱困。

她没听过“彭古道”这个地方,更从未去过此地,但言姑娘话语中却指出她曾经去过此处。

她大胆推测,是不是言姑娘将什么人错认成了她。

但是言姑娘为什么要闹那么大的动静见周光霁?莫非他也牵扯其中,曾经去过彭古道?做了什么事情?

近些年,随着后族势力日益壮大,皇帝愈发忌惮这股势力,一直派人监视靖王府,所以周光霁轻易不会离京,他去彭古道一定是有极为要紧之事,可能和兵符有关系。

事关兵符,等将母亲顺利送出江府后,她必须启程去一趟彭古道,查出事情的真相。

哪怕最终证明她判断有误,哪怕最后徒劳无功,她也要去。这一世,只要有一丁点关于兵符的消息,她都不会放过。

不过,此事也给她一个教训,她的不设防,让自己陷入险境。

她不能再等着别人来救她,能救她的只有自己。她必须得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她所爱之人。

周光霁按了按酸涩的脖子,阴冷地盯着江辞雁冷淡的那张脸。

她害他折了一把趁手的“刀”。

人送进去自首,还是没能将她捞出来。

叫他不得不深夜去了一趟皇宫,挨了皇后好一顿臭骂。

这笔账他记下了,等兵符到手,他会让她用命来偿还。

江辞雁闭着眼睛,听觉变得格外敏锐,她清楚听到周光霁咬牙切齿的声音。

她给周光霁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现在肯定在盘算以后怎么收拾她。

她嘴角微微上扬,睁开眼睛,“世子可是牙疼?我认识个治牙厉害的郎中,可要为世子引见?”

“……”

周光霁表情僵在脸上,转瞬间又换上宠溺的笑容看着她。

马车很快在江府门前停稳,周光霁率先下车,伸手扶着江辞雁下来。

“真希望这条路再长些,这样就能与你多相处会儿。”周光霁不舍地叹了口气,抬手欲将她凌乱的发丝捋至耳后。

江辞雁心里一阵恶心,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周光霁对于江辞雁的躲闪,也不感到恼火。

他早已习惯她的冷淡,苦笑道:“好在你的生辰就快到了,等那时我们又能再见。”

借着月色,江辞雁抬头望着江府的牌匾。

她绝不会再嫁给周光霁,像前世那样重蹈覆辙。

她也同样期待生辰宴的到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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