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变得狠戾而偏执。
“走？
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死都行，正好去陪我的孩子。”
“休想！”
他几乎是咆哮出来，将孩子小心放在旁边的软榻上，猛地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是我的！
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他猩红着眼，死死攥着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等过了这阵子，我就封你为后，这中宫之位，永远是你的。”
“我发誓，此生，唯你一人，绝不纳妃！”
他字字泣血，像是要把心掏出来给我看。
可我只觉得吵闹。
皇后之位？
一生一世一双人？
若是在一切发生之前，或许我会欣喜若狂。
但现在.....，一切都毫无意义。
我甚至懒得挣扎。
“随你吧。”
我闭上眼，语气里是化不开的疲惫和漠然。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这比我的咒骂更让他恐慌。
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怕我下一秒就化作青烟消失。
“不准.....不准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看着我.....恨我.....骂我.....求你.....”我没睁眼，也懒得再说话。
林清月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他骄傲地拖着林清月残破的身子给我看，似乎是在邀功一样，我却连看一眼都懒得看，她的骄纵与嚣张，不都是来源于他吗？
就这样，他把我困在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
封后大典，他说要办得极尽奢华。
我像个提线木偶，任由宫人摆布。
他日日来看我，带着讨好，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也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和偏执。
他想焐热我这颗早已冰封的心。
可他不知道。
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后来，边关传来急报，八王叛乱，说要清君侧，除掉我这个祸国殃民的罪人。
他看到战报勃然大怒，直接下令要御驾亲征，还说要杀光天下敢非言我的人。
临行前，他穿着一身冰冷的铠甲，站在我面前，看了我很久很久。
“我绝不允许别人再伤害你，言语也不行。”
“等我回来。”
我没应声，只是望着窗外，那一片了无生趣的宫墙。
他走了，我遣散了后宫的所有人。
宫殿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多年前那支他送我的那只据说是他的母妃留给他的凤钗。
对着镜子，扯出一个许久未有的真实的笑容。
然后，我推翻了桌上的烛台。
火苗，跳跃着，映着我平静的脸。
真暖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