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手,彻骨冰凉,骨节分明。
如玉般温润的声音,拦住了江余愤怒到极致的视线。
“江总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女朋友吧。”
“我的未婚妻,我会照顾。”
已经多久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我了?
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止住呼吸,抬头,撞进了一双如水的眼眸里。
顾野依旧是那种清冷的模样。
好像之前偷偷在家里藏起我的照片,把我的照片当做展品,贴了一屋子的人,不是他。
我后退两步,他却牵制住我的腰身。
靠近我,嘴角微勾:“温婉,再外走两步,我就护不住你了。”
“还是说,你像当年那样,还是想跑?”
我不由得想起之前。
顾野是我的竹马,我们从小玩到大,他对我的爱隐秘到了极致。
我嫌他无趣。
喜欢上了更嚣张痞帅的江余。
少女的心事本来就是热烈的,我讨厌顾野总是想触碰时又收回的手。
讨厌他总是生病,缺席我的每一次生日晚宴。
但真正和他闹掰那次,还是我在一个不经意闯入他家时,看到属于他的卧室里,挂满了不同时期的,我的照片。
我害怕了,为了躲他,我跟江余住在了他的出租屋里。
顾野找了我很多次,不断托人给我打电话。
可后来,我甚至懒得见他一面。
我为了江余把自己装扮得艳丽妩媚,可现在遇到顾野,却又再次被打回原形。
我握紧他的手,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这些干什么,我要是出了什么事,看你怎么和我爸交代。”
我叛逆的性子本来就是顾野惯出来的。
他得对我负责。
顾野笑着把我带走,车内。
我在后视镜里看了江余最后一眼。
他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雨里,除了沉默,就是紧紧盯着我离开的方向。
江余说的没错。
我确实不年轻了,19岁就跟着他犯傻,如今29岁,我的确该考虑一下以后。
他不适合结婚。
父母早就为我养好了男人。
跟顾野出国,回来后再继承家里的产业。
他对我好,细心,容貌和才能样样都是一等一。
可我不愿意。
不仅买了飞机票,还甩掉所有来追我的人,以出国留学的名义,和江余在一起。
九年里,爸妈从来没找过我。
顾野轻敲着方向盘,平静地和我说:“是我让他们别去找你的。”
“为什么?”
我问。
“因为只有你撞了南墙,才会知道到底谁对你好。”
“你玩够了,自然会回到我身边,我急什么?”
我低下头,觉得有点丢脸。
我不是玩够了才想着回家,分明是被伤透了。
我问顾野:“顾野,你这么喜欢我,是为什么?”
“你不觉得,我很没用么?”
他很长时间没说话。
我都快等到睡着了。
在我头歪到他肩头上时,他终于开口:“温婉,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在现任面前提前任,是很没礼貌的啊?”
车内的氛围,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我的衬衫滑落到领口,露出白皙的肩膀。
那一刻,顾野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踩了刹车,把我从副驾驶捞了过去。
沉沉夜色里,他攥住我的腰,靠近我的唇。
但最终,还是慢悠悠地给我披上衣服,拉回我的肩头。
把我重新放回副驾驶的时候,他控制好情绪,说了句:“他对你不好。”
“以后,我来照顾你。”
我知道,他是看到我后背上的疤痕了。
当初我为了江余能投标成功,跟人比拼机车。
疤痕就是在机车损毁时,留下来的。
那时候,漫天的火从我的身上被燃起。
我浑身,只觉得灼烧般的疼。
顾野的说法,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让我无可辩驳。
通体温热的触感,让我现在有些神志不清。
这一刻,我真的好想钻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顾野把车重新启动,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温婉,别哭。”
“忘记上一段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启下一段。”
“比如,和我在一起。”
他话音刚落,我下定了决心。
朝他命令道:“停车。”
顾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听我的话,找了个地方停车。
在他面前,我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车刚停好,我跨坐在了他大腿上。
顾野喉结一滚,有些紧张地往后靠了靠。
我红着眼睛拉住他,我没底气地命令他:“顾野,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