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
王敬友不停地给王龙添酒夹菜,唠着家常,突然眼眶一红,掩面痛哭。
“王哥,你这是怎么了?”
王龙关切询问,心里却是明镜一般。
自从他在档案处遇上王敬友开始,这王敬友就举止怪异,说一半藏一半,为了搞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王龙如约而至。
哪想这话还没说两句,他倒是先哭上了。
王敬友猛地给自己灌了几杯酒,哭诉道:“叔儿,您是不知道这几年我在县政府的处境,刘云天处处针对我,他,他还想要把我从这位置上薅下来……”
“侄儿都快五十的人了,处处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可,可刘云天他就是看侄儿不顺眼,现在好了,冯卫国被抓了,他没了靠山,侄儿才能暂时保住这份工作……”
说着,王敬友朝着他扑通跪了下来,放声痛哭:“叔儿,侄儿苦啊!”
一时间,王龙有些捉摸不透眼前这哭得昏天黑地的人。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王龙将他搀扶起身,给他倒了杯酒:“你在档案处好好的,又远离纷争,刘云天怎么会针对你?”
王敬友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重重将酒杯砸在桌上:“还不是因为三年前东城城郊那片地的事,当时冯卫国虽然没有插手这些事,但刘云天却是从头到尾的跟进。”
“我当时是土地局副科,正好负责这项工作审查,我查了查那块地以前的文件,一直以来它都是农用地,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盐碱地,我就跟他提了一嘴,哪想被他当场打了一顿!”
“不仅如此,事后刘云天还动用关系,让我儿子被开除,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申啊!”
从土地局副科到档案处处长,虽然升为正科级,但在档案处这么一个闲散部门,官途也算是到头了。
若非冯卫国授意,刘云天区区一个秘书也不可能调动王敬友。
这怕是冯卫国的手段。
可为何要针对一个土地局副科长,难道就因为王敬友一句话?
王龙诧异问道:“你当时提出疑问,土地局没有核实,是不是冯卫国授意?”
“冯卫国明面上是没有直接参与的,可我敢笃定,冯卫国肯定也有份儿!”
王敬友意味深长道:“关键是楚省长签署的那一份文件,也正因为那份文件,第二天县里和市里就通过了开发文件,也是在当天付鹏吊死在家中。”
“叔儿,我还听说赵海一开始跟付鹏抢地,并非利益,而是因为那块地底下埋着一具不为人知的尸体!”
尸体?
“什么尸体?”
王龙讶异问道。
王敬友压低了声音道:“周志奎的上一任,县长赵寿山!”
“什么……赵县长的家人当年不是报了失踪?”王龙吓了一跳。
他在县政府工作也有几个年头了,从未听说东城地底下还埋着人。
那原来可是一片果园,土地早就被付鹏翻过,如果有赵寿山的尸体,早就满得满城风雨。
这些年在清水县倒是有不少关于赵寿山失踪的传闻,可传得最多的无非是赵寿山贪婪无度,害怕组织调查,卷钱跑到了国外。
赵寿山失踪后半年,赵寿山的老婆也曾在媒体记者面前提起,赵寿山曾用国外的电话号码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也证明了当年赵寿山还活着。
直至现在,关于赵寿山的调查文书依旧被摆在市纪委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