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我说过,我的心好狠的,一旦冷了,就再也捂不热。”
周知川抬起眼看着我,长长的睫毛上串着泪珠。
“生个小棉袄也捂不暖吗?”
我摇头:“不会有小棉袄了,你一次次寻欢作乐时,放任佟冰伤害我时,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周知川像个小孩一样大哭起来。
但我只打开电脑继续工作,不再像以前那样安慰他、开导他。
几天后,我办理了出院。
周知川要开会,不能送我回去,他帮我叫了网约车。
我们站在路边等车,他反复叮嘱我注意事项。
交待完,他静静看着我,乞求道“真的不能重新开始吗?
我已经改过自新了。”
我摇头。
他苦笑着又问:“那还能不能做普通朋友?”
“既然分开,就不要再有牵扯,对彼此都不好。
今天之后,我们互删了吧。”
他笑着,眼里闪过一抹泪光。
“让我最后一次抱抱你,总可以吧?”
我思索片刻:“好吧,跟我们这七年做个告别。”
周知川把我拥进怀里,久久不肯松开。
他把脸埋进我头发里,轻声抽泣,全然不顾路人的目光。
忽然,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传来。
抬眼看去,一辆越野车正调整冲向我们。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周知川已用力把我推离越野车的路径。
我倒出去的瞬间,他被重重撞上。
那一秒,我看到驾驶座上,佟冰扭曲的脸,心头猛地一颤。
越野车撞上周知川,并未停下来,又顶着他开行了一段,撞上路边的护栏才最终停住。
行人震惊之余,纷纷过来帮忙。
有人扶起我,有人报警,有人拨打120……此处就在医院门外,急救车几分钟就到达。
周知川躺在担架床上,艰难地呼吸。
看到我,他努力挤出一点笑容,气若游丝地说:“看到你安全,我可以放心走了……”我握着他的手,忍住眼中的泪:“别瞎说,他们会把你救回来。”
他乏力地扯扯嘴角:“我是医生,我清楚自己的情况。”
“以后你自己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不要内疚,我欠下的债,我自己还……”周知川没扛过这场严重的蓄意伤害,而佟冰被护栏穿刺,也命悬一线。
我请来律师,调取路边监控,提交我手中的各种资料,起诉佟冰因爱生恨,故意杀人。
她出身权贵家庭,父母自然不愿意让此事曝光。
他们拿出一大笔钱,求庭外和解。
我收下钱,只提了一个条件,保全周知川名誉。
这算是我对他救命之恩的报答,于我于他,都有好处。
在佟冰家的干涉下,网络和媒体的风向变为:佟冰抑郁发作,驾车失控。
周知川主任爱妻心切,以命挡灾。
我成了年青有为却英年早逝的周知川的遗孀,接受各方慰问。
而佟冰自食其果,被护栏伤到脊柱后,终身瘫痪,以床为伴。
也许是心已被伤过,我对周知川的逝去并没有太多悲伤。
人生之路很漫长,有些人,也许只能陪伴短短的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