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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悍妻嫁到全文+番茄

柳翩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翌日。艳阳高照。沈府大院,喜庆洋溢。沈归雁静静地端坐在闺房内,任由下人给她梳妆打扮,凤冠霞帔加身,她却连半分做新娘子的娇羞和喜悦也没有。镜子里的女子眉目如画,婉转娇柔。就连给她梳妆的老婆子也夸她是个美人坯子,赛于沉鱼落雁之姿,明艳不可方物。沈归雁听在耳里,眸色淡淡,始终不予回应。老婆子絮叨了一番之后,方才离开。沈归雁这才将手从喜服的袖口伸出来,大红的喜服,愈发衬托得她那一截皓腕小巧白皙,以及被她藏在袖子里的那个羊脂白玉手镯,晶莹剃透。这个手镯,还是当初锦笙赠与她。他说,雁儿,这手镯是我尤家传家之宝,只传于女主人。他还说,雁儿,你戴上我的镯子,就是我的人了!就是我的人了……哎!她惆怅一叹,缓缓地闭了闭眼。沈家,以经营绸缎庄为主,虽不是...

主角:高御轩沈归雁   更新:2025-05-13 16: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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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高御轩沈归雁的其他类型小说《步步惊心:悍妻嫁到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柳翩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翌日。艳阳高照。沈府大院,喜庆洋溢。沈归雁静静地端坐在闺房内,任由下人给她梳妆打扮,凤冠霞帔加身,她却连半分做新娘子的娇羞和喜悦也没有。镜子里的女子眉目如画,婉转娇柔。就连给她梳妆的老婆子也夸她是个美人坯子,赛于沉鱼落雁之姿,明艳不可方物。沈归雁听在耳里,眸色淡淡,始终不予回应。老婆子絮叨了一番之后,方才离开。沈归雁这才将手从喜服的袖口伸出来,大红的喜服,愈发衬托得她那一截皓腕小巧白皙,以及被她藏在袖子里的那个羊脂白玉手镯,晶莹剃透。这个手镯,还是当初锦笙赠与她。他说,雁儿,这手镯是我尤家传家之宝,只传于女主人。他还说,雁儿,你戴上我的镯子,就是我的人了!就是我的人了……哎!她惆怅一叹,缓缓地闭了闭眼。沈家,以经营绸缎庄为主,虽不是...

《步步惊心:悍妻嫁到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翌日。

艳阳高照。

沈府大院,喜庆洋溢。

沈归雁静静地端坐在闺房内,任由下人给她梳妆打扮,凤冠霞帔加身,她却连半分做新娘子的娇羞和喜悦也没有。

镜子里的女子眉目如画,婉转娇柔。

就连给她梳妆的老婆子也夸她是个美人坯子,赛于沉鱼落雁之姿,明艳不可方物。

沈归雁听在耳里,眸色淡淡,始终不予回应。

老婆子絮叨了一番之后,方才离开。

沈归雁这才将手从喜服的袖口伸出来,大红的喜服,愈发衬托得她那一截皓腕小巧白皙,以及被她藏在袖子里的那个羊脂白玉手镯,晶莹剃透。

这个手镯,还是当初锦笙赠与她。

他说,雁儿,这手镯是我尤家传家之宝,只传于女主人。

他还说,雁儿,你戴上我的镯子,就是我的人了!

就是我的人了……

哎!

她惆怅一叹,缓缓地闭了闭眼。

沈家,以经营绸缎庄为主,虽不是皇亲国戚,也称不上大富大贵,但是在这临安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了。

她堂堂沈家大小姐,这具身体里好歹住着来自21世纪的灵魂,不做些叛逆的事情,简直就对不起这一遭穿越。

其中最叛逆的,莫过于女扮男装入学堂。

她和锦笙的相识,也是在私塾里。

可,效仿梁山伯与祝英台,注定没什么好下场。

别人家的女主穿越过来,都要经历一番撕心虐恋才能和男主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在这个过程中总不乏风流倜傥、温柔情深的男二男三争先恐后的排着队向女主大献殷勤,而且总是能在紧要的关头出现,解救女主于水深火热之中。

怎么到她这里全都反过来了呢?

她早早遇到了她心仪的男主尤锦笙,彼此心心相印,私订终身。

然,说好的完美男配呢?说好的英雄救美呢?

那些狗血情节果然是糊弄人的!

她握着手镯,脑海里回放着昨天晚上在胡同小巷里的画面,耳边全是尤锦笙凄怆的喊声,这会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只能焦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小姐……”

她如此焦躁,连一直沉默陪伴在侧的丫鬟喜儿都看不下去了。

“小姐,你别着急,你不想嫁,要不……要不咱们去和老爷说说?怎么说老爷才是一家之主,怎轮到夫人来安排你的婚姻大事?”

在沈府,果然只有这个小丫头最贴她的心。

这个冲动的丫头,说风就是雨的。

话才落音,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自家小姐讨回一个公道,可她才刚站起身,却被沈归雁拦住了。

“喜儿,别去!”

“小姐!”喜儿都急得要跺脚了。

再不去,待会儿上了花轿,可就来不及了。

“别去,没用的。”

沈归雁拦下喜儿,焦虑的眼中多了一抹坚定,找老爷若是有用的话,说不定真正的沈归雁还活得好好的,还需要她多此一举穿越这一趟吗?

沈淮文那个老匹夫,但凡他有一点儿恻隐之心,就不会从始至终都不曾露面,任由乔氏利用她去攀上高家这门姻亲了。

她能想象得到他那一番既为难又无助又颇为心疼的说辞……

雁儿啊!

你就听话,啊!

你娘不会害你的,这门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木已成舟,我们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退了高家的亲啊!

如此,她还能说什么?

更何况,乔氏主意已定,昨晚锦笙被沈府的家丁打了个半死,现在还在乔氏手上,若是她不答应乖乖地嫁入高家,他们不会放过锦笙。

怎么办?

她大概是史上最无能的穿越女了吧!

身处绝境,却看不到逢生的希望。


高太君愤怒的责问梧桐院的每一个人。

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群人居然会看不住一个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把人给找回来,几乎是全府出动,全城探访,绝不能让高御轩出任何的意外。

沈归雁当然也闲不住。

如果说,尤锦笙出事相当于天塌了下来。

那么,紧接着高御轩就失踪,她感觉自己已经下了地狱。

这个傻子,他能去哪儿?

他平时都是粘着她的,惟独今天是个例外!

他当时离开了卧房,她的心情还没收拾好,也没心情理他,将自己关在房里一个上午,谁都不想搭理,谁知道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出了事。

高府的家丁护卫很多。

为了高御轩,高太君也必然倾其所有。

可是,沈归雁实在没办法继续淡定的待在府里等消息,所以带着喜儿亲自外出寻找。

虽说妇道人家就应该安分的待在闺阁当中,相夫教子,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抛头露面,沈归雁想要外出找尤锦笙是绝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她的夫君不见了,那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临安城内,由于下着小雨的缘故,街道上人影稀疏。

喜儿跟在身旁打着伞,两个女人几乎将城内的每一条大街小巷、茶楼餐馆都走遍了,见了人就相问,却始终没打探到任何有关于高御轩的消息。

高府那边也没消息传来,想必也是没找到人。

眼看着夜色渐渐降临,喜儿也急了。

“小姐,这里我们都已经走了三遍了,会不会大少爷根本就没有到街上来?”

“那他能去哪儿呢?”

沈归雁比喜儿更急。

原本以为高御轩离府只是贪玩,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初若不是他也偷溜着跑出来,也不会撞见他被一群熊孩子欺负,更不会开始他们这一场孽缘。

否则,他们根本就不该认识。

所以,她也一直往人多的地方去找。

想必他又是上哪儿凑热闹去了。

可是,现在找了大半天,再加上高府的那么多人倾力出巢都没有消息,也许喜儿说的是对的,他根本就没有在街上出现过。

那他能去哪儿?

迷路了?

还是,出意外了?

不会的!

她不愿自己吓自己,可脑子里却越急越乱,这个时候,倒是喜儿比她淡然了许多,分析道:“小姐你先别急,你仔细想想,知不知道大少爷以前去过的地方?或者……大少爷他今天为什么会自己跑出来?以前他不总是粘在小姐身边形影不离的嘛!”

他,为什么会自己跑出来?

沈归雁蓦然顿住脚。

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早晨的那一幕……

她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马上道:“我知道了,喜儿,我们去沅江!”

沅江在临安城外,距离城内有好一段路,喜儿虽然不想过问主子的决定,但是现在天色已晚,况且只有她们两个弱女子同行,就这么贸然出城去沅江的话……

“这……小姐,我们要不要先回府通知太君?”

“不必,我们现在马上去。”

夜深不归,当然要不得。

但,现在大伙的目标都是高御轩,想来也没谁会注意到她。

何况,她现在是真的一秒也不想耽搁下去。

喜儿见她去意已决,也不再阻挠了,两人在城内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沅江。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而且前些天才出过事,江边静悄悄的,就连渡江的船夫也都早早收了工,除了赶车的车夫还有她和喜儿,江边一个人也没有。

沈归雁急忙奔下马车,四处查看,连天空飘着雨也顾不得。

“高御轩……”

“高御轩你给我出来!”

“我知道你在这里的对不对?你马上出来!”

她扯开嗓子一路奔走,一路呼喊,可最终回荡在耳边的,却只有自己的声音。

喜儿也帮着她一起喊,喊到嗓子都哑了,也没得到任何回应,两人也都累了,喘着气,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步子,许久才平复了呼吸。

“小姐,我们为什么来沅江?大少爷他怎么可能会在这儿呀?”

“……”

这个问题,沈归雁答不上来。

她只要想起高御轩离开时,坚定的说的那两个字,我能!她心中便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很强烈,却找不到词语解释出来。

她抬眼将四周环顾一遍。

江畔上,一片漆黑,只有码头那边矗立着一座灯塔,给这个雨夜增添了一抹暖色。

几天前,锦笙是否也从这里经过,上了船,入了江,然后就一去不回?

现在又是高御轩……

上天这是在惩罚她吗?

她没有回答喜儿,只停下来缓了片刻,她又重新喊道:“高御轩,你不出来是不是?好,我数一二三,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就永远也别出来了,别再叫我娘子,我再也不会理你!”

“一,二……”

“三!”这个三,刚刚喊出口,她倒是说到说到的,说不理就是不理,决然的转身朝马车的方向走去,大有真的就此离开这里的架势。

也就在这时,听到了她想听的声音。

“娘子……”

那一瞬,沈归雁明显感觉到死寂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复活。

她回头,只见从江边的芦苇丛中,缓缓的冒出一个人来。

那身影,那体魄……

不是高御轩还能有谁!

她快速的折返回去,在他面前站定的时候,他明明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可垂着脑袋的颓丧模样,竟像是比她还矮了一大截,低到尘埃里去。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怎么叫你这么久都不应?你……怎么这么讨厌?”

她吼出来的声音很大,也许是太激动的缘故,当她一边抬起拳头砸向他胸口一边质问他的时候,声音竟然在微微哽咽着。

那种感觉,应该叫做尘埃落定吧?

终于找到他了!

还好,找到他了!

高御轩已经湿成了落汤鸡,墨黑的头发散乱着,月白的长袍也染上了污秽,在听到她说他讨厌的时候,脑袋垂得更低了。

“我来沅江……娘子的手镯我摔碎了,娘子说我赔不起,那我就想帮娘子把锦笙找回来,娘子做梦都在叫锦笙,锦笙一定是娘子很重要很喜欢的人,我想娘子高兴,我……”

他的话依然是断断续续的,可要表达的重点却很明确。

他说,他想让她高兴。

为了让她高兴,他可以去帮她找回她喜欢的人。

沈归雁每听他多说一个字,胸腔里的酸气就往上涌几分,直至全部涌上鼻头,酸得冒泡,酸得她眼睛里都涩涩的,潮潮的……

她早就猜到了的。

在她决定来沅江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他出走与她今早说的那些话有关。

她说,你能去沅江把锦笙找回来还给我吗?

他说,我能!

明明猜到了的,可现在从他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她内心撼动的程度却远远超出了原来的想象,她该说他什么好,该拿他怎么办呢?

这个傻子啊!

她的喉咙有些哽,还没说出话来,他又弱弱道:“可是我没用,我找不到锦笙,我问过了,大家都不知道锦笙,他们还说我是傻子!我就是个傻子!我老是惹娘子讨厌……”

所以,他就是这么想的吗?

她以为他真傻!

可,傻子也有自尊心。

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时气话,他却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他不记恨她,他反而责备自己为什么要傻,他确实是傻,为什么要这么傻?

他怕惹她讨厌,所以她找了他那么久,他就是不出来。

可又怕她真的不理他,所以他出来了。

她深吸口气,将鼻翼间的那股酸意一并吞进肚子里去,她这大半天就只顾着焦急,本来也没酝酿好找到他之后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这会儿,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往前迈了一小步,第一次如此主动,扑入他的怀中,抱紧了他的腰。

幽幽的,哽咽出来两个字……

呆子!

高御轩愣了好几愣,他都已经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了,反正最近几次娘子骂他都是骂得好凶好凶的,可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做出这般举动来。

痴了片刻,颓丧的脸上终于冒出一缕喜色。

他握住她的肩,激动得手都在颤抖,问道:“娘子,你不生我的气了?”

“嗯。”她点头,面对这样的他,她还能说什么呢?

“太好了,娘子,娘子最好了……”

他将她抱起来,像个孩子似的用最单纯的方式来表达他这一刻的满足和喜悦。

喜儿距离他们不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亦跟着欣喜,本不欲打扰,可天空飘着细雨,他们再这样耽搁下去,身上都该湿透了。

“大少爷,少夫人,我们赶快上马车吧!府里的人怕是该急坏了……”

高御轩这才肯将沈归雁放了下来,沈归雁引着他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的那一瞬,沈归雁终于还是忍不住回了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扫了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江畔,心中默默念着对不起……

锦笙,愿上帝保佑,你一定要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活得好好的。

如果,你不幸遇了难,你的灵魂现在会守侯在这江边吗?你会看得见我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然后尾随他离去吗?

你,又会怪我吗?

对不起……

我想,我这算不得对你的辜负吧!

这样一个傻子,为我傻得如此彻底,我又如何视而不见?

人生如此,且行且珍惜!


凤鸣轩。

高府内最大的别院之一,仅次于梧桐院。

想当年,王凤鸣刚进门的时候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高世邦还特地命人给她建了这个园子,用她的名字命名。

然而,好景不长。

这些年,府里的新人不断。

高世邦是有多久没踏进凤鸣轩半步了,她从愤怒到无奈到绝望,如今已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已人老珠黄,单凭这张脸,已经争不过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了。

无所谓!

在无数个独守空房的漫漫长夜里,她已经想得通透,花无百日红,想要巩固在高府的地位,美貌远不如子嗣管用。

她有一儿一女傍身,怕什么?

她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高御飞身上,元霜也是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可如今,这一个两个的,太不中用了。

她今儿被气得不轻,偏偏元霜还不消停。

元霜被萧采月摆了一道,还被高世邦当众训斥了,在倚月阁的时候不敢吭声,现在回到了凤鸣轩,便开始将火气撒出来。

“萧采月这个贱人!她原本就是个妓女!我就嘲笑她,嘲笑她怎么了?现在她倒是成好人了,我明明没有推她,谁要她帮我说话?贱人贱人……”

“够了!”

王凤鸣听得心烦,一声轻吼,呵住了她。

元霜愣了一下,却仗着平日里王凤鸣对她的纵容,瞬间娇气起来,“娘,你也看到了萧采月那样儿,她现在怀了孩子,更得要骑到我头上来了,她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是不把娘你放在眼里啊!娘,你可要替霜霜做主!”

“你还有脸说?没用的东西!”

“我……”

元霜还欲说些什么,可看到王凤鸣已然动气,便住了嘴。

同时,求救的眼神已经递给一旁的高御飞。

高御飞身量修长,体格强壮,眉目间与高御轩有几分相似,可比起高御轩一副孩童搬的天真模样,高御飞倒显得深沉许多。

他始终拉耸着脸,看不清情绪。

不过,今天从头到尾,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此时,元霜想从他这里寻求庇护,他不是没看见,而是当作没看见。

元霜自讨没趣,只能低垂着头,听王凤鸣的训斥,“你也知道萧采月不过一个妓女,侯爷一时鬼迷心窍,被她的狐媚子手段迷惑罢了,你没事去惹她做什么?”

“可是……”

元霜咬咬唇,不服气地道,“她今天可神气了,现在还有了孩子,谁知道以后她……哼!今天都掉水里去了,怎么就没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

“糊涂!”

“娘……”

元霜又不敢说话了。

她以为,王凤鸣会和她一样,把萧采月肚子里的孩子当成眼中钉,毕竟高世邦的子嗣越多,对她们越不利。

这话该说到王凤鸣心坎儿里去了吧?

谁知道,还是错!

王凤鸣道:“萧采月肚子里那块肉算什么?就算是个儿子,又让她顺利生下来又怎么样?不过是庶出,又有一个低贱的娘,能成什么气候?”

“娘,那你的意思是……”

“今天太君和沈归雁说的话,你们都听到没?”

“……”元霜咬唇不语,她当时正在气头上,哪里有留意去听高太君和沈归雁说了些什么呢!

“说你蠢你还真蠢!高御轩虽然傻了,但是他那个死去的娘可是太君最疼爱的外甥女,他们亲上加亲,高御轩是她唯一的嫡长孙,别忘了,临安侯这个世袭的爵位,向来都是传嫡不传长!”

如此一来,元霜算是茅塞顿开。

她也是世家千金,自然比谁都清楚,在高家这样的高宅大院里,嫡庶之分,乃是天壤之别啊!

高世邦有三子两女,可,嫡出的却只有高御轩一人!

所以……

她颇为纠结,“可是,娘,高御轩他始终是个傻子!”

王凤鸣道:“对啊!他是个傻子,本来我也在想……老太君即便是再怎么偏心,为了高家的家业千秋万代,绝不会轻易将这个家交给一个傻子,而只要御飞好好表现,我们还是有希望的,谁知道……”

她顿了半晌,继续道:“今天听太君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把沈归雁当成高家未来的女主人来训诫!”

元霜的心一凛,大彻大悟。

怪不得王凤鸣如此愤怒,自高夫人去世后,府里的大小事务都由王凤鸣管理,已然女主人的做派。

如果,沈归雁才是未来的女主人,那她王凤鸣又算什么?

“娘,我……我明白了……”

王凤鸣深吸了一口气,道:“明白了就好,所以都给我记住了,重点在哪里,我们真正的绊脚石到底是谁!别浪费时间去和什么萧采月别扭!”

“是,霜霜知道了。”

“你呢?御飞,刚才娘说的话,你可都放在心上了?”

被直接点名道姓了,高御飞这才回过神,不过他的表情始终淡淡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应道:“孩儿知道了。”

“嗯,那你们早些歇息吧!我也累了……”

王凤鸣说着,便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疲惫的扶住额头,揉了几下太阳穴,今天确实是乏了,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元霜得到了王凤鸣的指示,殷勤的挽住高御飞的手臂,眼里多了几分期待,轻声道:“相公,时候也不早了,我们……”

“你先休息吧!我还要去一趟账房。”

他说完,没等元霜再说别的话,便冷淡的抽回了手,然后拂袖而去。

元霜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羞愤的咬住了唇,即使心有不满,可高御飞用公事来搪塞她,当着王凤鸣的面,她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她们都不知道……

高御飞离开了凤鸣轩,却不是去了账房,而是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折返回了倚月阁,找了萧采月!


高御轩一头雾水。

望着桌上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竟不知所措起来。

“娘子……”

他的目光又转回她的身上,明显是在求饶了,“画什么?娘子,我……要怎么画?我根本就不会呀!”

沈归雁却不依他,“你还敢说不会,画别人你就会了是不是?你给我老老实实说话,有没有觉得我今天这模样很眼熟?”

高御轩仔细的打量起她来……

沈归雁看到他面色沉重,极其认真的样子,心里不由打起鼓来。

该不会是她自讨苦吃,闹了这么一出,结果就等到一桶狗血洒下来,他忽然记起那画中的女子是他曾经刻骨铭心的初恋什么的……

她每深想一层,心中的紧张就多了几分。

“喂,你看够了没有?”

她的话才落音,他却已经伸臂将她搂到怀里,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来,开始拍马屁,“娘子,你这样真好看。”

“别动手动脚的,我是问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没有啊!娘子以前又不穿这样的衣裳,我都没见过……”

“……”蓦地,她竟觉得心里一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庆幸,侥幸,还是怎么的,有些答案就是这么令人纠结,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得太清楚。

他已经无心和她对话,整个人几乎要粘到她身上来。

他揽住她的腰,高大的身子俯下来,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蹭在她白皙柔腻的肌肤上,蹭了一会儿犹觉得不够,不由得轻轻的剥开她薄如蚕翼的外衫,时轻时重的吮着她的肩膀,然后是锁骨……

“喂!”

沈归雁受不了他这样,忙搬开他的头。

这人……

平时傻乎乎的,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倒是比谁都聪明。

她觉得想要压制住他,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使用暴力,她将他推开,用力的拍下他的手,呵止道:“我在问你话,你给我正经点儿。”

“哦,娘子那你问……”

“你真的不会画画?”

“不会。”

“那……以前的事情,就是三年前的所有事情,你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吗?总该有点什么印象的吧?”

“……”他绞尽脑汁去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

他也很想记起来,如果他能记事了,也许就不傻了……

沈归雁将信将疑的,毕竟不能深入他的内心,那么他说什么,她就只能信什么了,铺垫了这么多,终于步入主题,“那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别的什么人?”

他还是摇头。

她继续追问:“没有?还是不记得?”

“不记得。”他答得很爽快,但转念又马上意识到这个答案不够圆满,所以立刻就补充道,“也没有!我只喜欢娘子一个!”

他的模样,信誓旦旦的。

沈归雁也就得寸进尺了,“你发誓!”

他马上举起手来,“我发誓,我只喜欢娘子一个!”

她抿抿嘴,心里竟觉得像是抹了蜜一样,浅浅的荡漾出笑意来。

有人说过,当一个女人总会要求一个男人对她发誓的时候,当听到嘴上说出来的甜言蜜语一直能甜进心里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是恋爱了!

只是,她从来没把恋爱这个词和这个傻子联系起来,所以才会一味的后知后觉,直至有一天将他丢失了,才追悔莫及。

她嘴上不肯说,可脸上的表情却是骗不了人的。

高御轩看到她的面颊上染上一丝红润的娇羞,心里瞬间就被得意堆得满满的,他重新拥她入怀,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骨髓里来。

“我只喜欢娘子一个,那娘子会不会也就喜欢我多一点?”

“谁要喜欢你多一点儿……”

沈归雁的声音低低的,脸上那几分别扭的神情已经完全将她出卖,对于他的亲近不但不排斥,反而还将脸埋到他的胸前去。

可,这话说出来,又觉得不对劲。

她马上仰起头,强调道:“不对,谁喜欢你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这个呆子!”

高御轩虽然最怕被她打击,但和她朝夕相处过,同床共枕过,时间长了也就自然而然能分辨出来,她什么时候是真的生气,什么时候说的是反话。

比如现在……

他竟也敢理直气壮的反驳,“我才不呆!”

“你不呆!那你怎么把以前的事情全给忘了?让你给我画个画你都不会?让你学看账你也不会,你还会做什么?”

“我会做……让娘子开心!”

瞧瞧他这开怀得意的样儿,沈归雁正想问问他怎么让她开心,岂料刚一抬起头,却看到他眼中非同寻常的笑意。

那笑,该称之为邪恶!

如果她这还不懂,在他伸手解她腰间那条嫩黄色腰带时,她可算是恍然大悟了,然后又羞又恼的尖叫起来,“喂!你干吗?”

“脱你衣服……”

“脱我衣服干吗?”

“不脱你衣服,怎么让你开心?”

“你……怎么这么坏?!”

沈归雁的脸一下子涨红,心想着他是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么富有哲理,以及内涵如此丰富的话了?

当然,什么时候学会的不要紧,关键是他现在似乎已经掌握要领,而且越来越熟练,真的很懂怎么样让她开心起来。

开心过后,已经错过了晚膳。

沈归雁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起来了,只能懒懒的躺在床上,恹恹的倒在他怀里,却慢慢的想通了一件事情……

高御轩的年纪也不小了,一般二十出头的富家公子,早就已经妻妾成群了,就连他的弟弟高御飞都已经有了女儿。

那个画中的女子,纵然她有千般猜测,但是高太君对此这么敏感,她的好奇心即使再大,也不敢贸然去淌这趟浑水。

有些时候,难得糊涂吧!

何必什么事情都要去弄得那么清楚呢?

就算真的是某些个和高御轩曾有过关系的女人,那也都是成为过去式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又何必去纠结那些已经毫无意义的过去呢?

就这么过去吧!

就像,逼着自己接受现在这事实一样……

她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侧着身子,枕在他的胳膊上,抬起手臂,用指尖在他的鼻子上一点,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他的额上还带着汗,乍一看去,阳刚俊美。

他不说话的时候,当真迷死个人。

可,她还是喜欢与他说话。

“诶,呆子……今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和秋萤聊了会儿,她和我说了好多好多你以前的事情……”

他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兴奋的追问:“真的吗?她说什么了?”

她眨眨眼,道:“她啊!说的都是些好话……说你以前风流倜傥啦!说你玉树临风、貌胜潘安啦!还说你比你们家的二少爷和三少爷不知道能干多少倍……”

高御轩听着这些,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对于那些未知的过去,有谁会比他自己更好奇呢?

沈归雁说的那些词语,他虽然不是完全能理解透,但他知道全都是些好话,他听着高兴,却又受之有愧。

有了对比,不是显得他现在更傻了?

正想问问她,那她到底更喜欢哪个他呢?

“娘子,那你……”

“等等!”沈归雁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忽然严肃起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家还有个三少爷的吗?”

高御轩点点头道:“有的啊!三弟弟是小弟弟,是四姨娘的孩子……”

四姨娘?

梅君竹!

她竟也有个儿子的吗?

在听秋萤说起什么三少爷的时候,她还没放在心上,现在经过自己的嘴这么一说,她就纳闷起来了。

她早听说高世邦有三子两女。

大小姐高婕是王凤鸣的女儿,这个倒是听说了,大小姐尚未出阁,但因故一直不在府中,二小姐高婧是已故三夫人的女儿,前年进了宫,乃当今的婧妃娘娘。

这两人,她都没见过。

另外,在高世邦的三个儿子中,除了高御轩和高御飞兄弟俩常年在家之外,另外的那个三少爷,她甚至从未听说过。

梅君竹性格寡淡,生了个儿子却不在府中,这是为什么呢?

她忍不住问道:“那,你的三弟弟怎么不在府里呀?”

高御轩的眉头马上皱起来了,他自己也是一副纳闷不已的样子,道:“不知道呢!以前是在的呀!他还老跟我玩,我最喜欢和三弟弟玩了,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在家了,我问过太君,太君也不告诉我……”

他说完了,还犹自在郁闷着,不明所以。

沈归雁的心却惊了一下。

那个画中女子的谜团还尚未解开,现在又来个三少爷……

如果,连太君都不说的事儿,想必全府上下都不敢有人议论了,还有那四夫人,难道她清冷的性情,与她的那个儿子有关?

是不是,三少爷出了什么事儿?

难道夭折了?

不!

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真的是这样,府里倒是不至于如此讳莫如深的,连提都没有人去提起。

这深宅大院,果然经不起深敲。

一旦揭开这华丽光鲜的外衣,其实处处都透着诡异。

这个事情,沈归雁只是随口一提,就算没有答案也罢了,她对梅君竹虽然不似那王氏姐妹一样存有敌意,却也谈不上有什么过深的交情。

反正是别人的事情,不理也罢。

然,她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不问世事的梅君竹有一天竟会主动的找上她,给了她一个答案。


这分明就是蓄意陷害!

王凤鸣和元霜一唱一喝,真精彩。

她们既然敢开了这个头,必然想好了后招。

瞧!多么天衣无缝。

费了那么多工夫,说什么她与欣欣相克,让她有了害欣欣的动机,再者就是缝制那个小人的蜀锦,那可是从蜀地进供到宫里的珍品。

宫里赏了高太君,高太君只赏了梧桐院。

所以,她是唯一的嫌疑人。

无话可辩。

古人迷信,巫蛊之术向来是大忌。

高悦欣虽然是女娃儿,却也是高太君迄今唯一的曾孙,平日里也是疼爱有加,在高家这样的大家庭里,没有什么比残害子嗣更严重的事情。

既然事情已经摆在这儿了,必然有人出来承担后果。

这个人,是喜儿。

在高太君发难的时候,喜儿也跪到了地上,她将责任全部往自己身上揽,声称她只是为自家主子担忧,所以才做个小人希望镇住小小姐,绝无加害之心。

并且,这件事情是她一人所为,主子毫不知情。

对于喜儿的忠心,沈归雁从不怀疑。

可是……

最终她却只能闭了闭眼,任由高太君命人将喜儿拖下去,听候发落。

她自己也难辞其咎,就算此事与她无关,但喜儿是她的丫头,她管教无方,被罚在梧桐院中禁足思过。

元霜对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满,可高太君却以头疼为由,将众人都遣散了。

高太君是真的头疼。

回到颐美堂之后,她便疲惫的倚在贵妃椅上。

随身伺候的桂嬷嬷屏退了其他的小丫鬟,顺带关上了门才快步走过来,娴熟的替高太君按摩穴位,关切道:“小姐,这府里的事虽是闹心,但你也得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毕竟年纪大了……”

桂嬷嬷是高太君的陪嫁丫鬟,几十年来一直伺候左右。

若论贴心,高太君身边没人比得过她。

她还叫她小姐,然而……

“哎……”

高太君一声幽叹,道:“是年纪大了,都说什么儿孙满堂,颐养天年,可我看让我操心的日子,恐怕还长着呢!今天的事儿,你怎么看?”

“依奴婢看,少夫人不笨,她犯不着这么和小小姐过不去,还把罪证留在自己房中。”

“倒也是,她不笨,就是还不长心……”

“那……小姐,这事儿你想怎么处理,要不要派人查查二夫人那边?”

“查?”高太君一声反问,淡然一笑,“这个王凤鸣啊!她很聪明,可就是太聪明了!你以为现在还能查出什么来?前些天,我说派人到宫里知会一声,请个御医来给欣欣瞧瞧,她居然设法拒绝了,那时候我就猜到了这事儿不寻常,可怜了这孩子,欣欣这病啊,怕也是她做的手脚。”

“什么?”

桂嬷嬷闻言大震。

如此说来,高悦欣的病怕是王凤鸣和元霜造成的,为的就是嫁祸沈归雁?

高太君道:“这元霜虽然有些跋扈,却是没这脑子的,想必都是王凤鸣的主意,虎毒还不食子,她们婆媳两个为了这份家业,也算尽心尽力了。”

“小姐,既然你早料到,那为什么……”

“为什么任她胡作非为?”

“是,奴婢愚钝,若是没有证据,少夫人岂不是得背这黑锅?”

“由她背!王凤鸣再怎么有手段,只要我在一天,她就翻不了天……若我以后不在了,这个家落她手上,也是高家的造化。只是,阿桂啊……你知道,我这心是偏的,我一直看中的都是轩儿,至于这个沈归雁,若是这么一点儿风吹草动她都应付不了,凭什么压得下王凤鸣?我又怎么指望她以后能护着轩儿?”

桂嬷嬷瞬间恍然大悟。

这座大宅子里,怕是没有谁的眼睛比老太君更通透了。

高太君闭目了半晌,悠悠问道:“阿桂,那件事儿……有眉目了吗?”

桂嬷嬷很快明白了‘那件事’指的是高夫人离世以及高御轩忽然痴傻一事,摇摇头,无奈地道:“还没有,小姐你放宽心,会有结果的,不过……”

迟疑了片刻,桂嬷嬷还是将后面的话问出来,“这事儿,会不会也和二夫人有关?”

高太君倏地睁开眼。

眼皮松弛,可眼中的凌厉却丝毫不减,“这女人啊!为了争宠,耍点手段也没什么,惟独这个事情……王凤鸣她够聪明的话,最好一直聪明下去,否则让我查出来与她有关,我必饶不了她!”

“……”

“都三年了,如果轩儿还好好的,我现在才真的是不用操心,哎!”

“小姐放心,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你的苦心,少夫人也会明白的……”

在桂嬷嬷看来,高太君的所作所为,对沈归雁其实是一种历练,而此刻的沈归雁也终于参透了高太君那日训诫的话。

明哲保身,确实不够。

她不犯人,不代表人不犯她。

这次的事情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她若是早有防备,就不会落入这个圈套中;她若是在这个家稍微有点儿能耐,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喜儿被拖下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可她为什么这点儿能耐都没有?

她可是大少夫人!

原来,想要在这个家立足,首先要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分子。

从她嫁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和高御轩就是一体的,必须时刻谨记自己是她的妻子,她得倚赖这个身份生存下去。

高御轩是傻子,可她沈归雁不傻!

她堂堂大少夫人,凭什么让二房的人欺压到头上来?

她不能继续这么软弱下去。

喜儿,她一定不会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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