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晚上，怎么不多睡会儿？”
这声音……？！
陈白芷脚步一顿，几乎是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客厅沙发上，那个她以为早就该消失在公司的人，此刻正长腿交叠，姿态闲适地靠在那里。他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份财经报纸，但目光却并没有落在报纸上，而是越过报纸的边缘，正落在她身上。
他怎么还在？！
陈白芷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地觉得有些不自在，身体都下意识地僵了一下。
昨晚那种被被误解的憋闷感，又涌了上来。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身上那件真丝睡衣略显凌乱的领口，视线快速地从他脸上扫过，然后避开他的打量，落在了别处。
“我去换衣服。”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就快步走回了客卧，“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动作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狼狈，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靠在门板上，陈白芷轻轻呼出一口气。
心脏跳得有点快。
为什么他今天没去公司？还用那种眼神看她？
几分钟后，陈白芷换了一身剪裁合体的烟灰色通勤套装出来，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那块纱布依旧贴在那里，有些碍眼。
她定了定神，调整好表情，这才重新拉开门走出去。
客厅里，徐墨怀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连报纸都没翻一页，深邃的目光依旧落在她出现的方向，似乎就是在专门等她。
陈白芷不免讶异。
虽然结婚三年，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像这样，特意坐在客厅等她起床……印象里，好像还是第一次。
他们俩都太忙了，各有各的事业，平时在家里的交集，除了必要的几句话和固定的夫妻义务，其实少得可怜。他这样闲适地坐在家里等她，实在反常。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走到客厅，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没打算坐下。
“你怎么还没去公司？”
陈白芷站在原地，看着沙发上那个气定神闲的男人，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讶异还没散去，又被他下一句话打断了。
“先吃早餐。”徐墨怀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下巴朝着餐厅的方向微抬。
他根本没回答她为什么没去公司。
又是这样。
永远都是这样，避重就轻，用他自己的方式掌控着节奏。
陈白芷心里那点刚冒头的别扭感，瞬间被一股熟悉的无力感取代。
跟徐墨怀沟通，有时候就像对着一堵墙打拳，你用尽全力，他纹丝不动，最后累的还是自己。
她抿了抿唇，没再追问。
算了，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而且，她的肚子确实也饿了。
“阿姨已经热好了。”徐墨怀补充了一句，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陈白芷没再说话，转身走向餐厅。
餐桌上果然摆好了清淡的粥和小菜，还冒着热气。
她安静地坐下，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客厅里，徐墨怀又拿起了那份财经报纸，偶尔传来翻动纸张的细微声响。
除此之外，偌大的公寓里，只剩下她喝粥的轻微声音。
这顿早餐，陈白芷吃得味同嚼蜡。
好不容易将碗里的粥喝完，她放下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正准备起身说她要去律所了
几乎就在她起身的同一时间，客厅沙发上的徐墨怀也放下了报纸，站了起来。
“走吧。”
男人言简意赅，丢下两个字，已经率先迈开长腿，朝着玄关走去，弯腰换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