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锦安江娇的其他类型小说《秣陵春鹤全文》,由网络作家“兰兰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淮居高临下的望着江锦安,他还记得,年幼的江锦安有多么玉雪可爱,活泼伶俐,可自从娇儿回府后,江锦安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自私自利,阴狠歹毒。他回府后便听江娇诉说了事情的经过,即便是江锦安如此陷害她,娇儿还是为江锦安说着好话,娇儿这样柔善,处处退让,偏江锦安还要针对她。思及此,江淮眸色愈发黑沉,他摩挲指节上那枚玉扳指,神色幽幽似是在思考江锦安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不过一息,江淮嗤笑一声:“如今是换了手段?”他早先入为主认定江锦安用心狠毒,自是不会听江锦安的辩驳。听见江淮的声音,江锦安浑身一冷,不详的预兆遍布。她摇头,“不......我是真的认错了,求长兄不要责罚我。”再次喊出“长兄”二字,江锦安只觉胃海翻涌,才吃下去不久的饼子似是要被呕...
《秣陵春鹤全文》精彩片段
江淮居高临下的望着江锦安,他还记得,年幼的江锦安有多么玉雪可爱,活泼伶俐,可自从娇儿回府后,江锦安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自私自利,阴狠歹毒。
他回府后便听江娇诉说了事情的经过,即便是江锦安如此陷害她,娇儿还是为江锦安说着好话,娇儿这样柔善,处处退让,偏江锦安还要针对她。
思及此,江淮眸色愈发黑沉,他摩挲指节上那枚玉扳指,神色幽幽似是在思考江锦安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不过一息,江淮嗤笑一声:“如今是换了手段?”
他早先入为主认定江锦安用心狠毒,自是不会听江锦安的辩驳。
听见江淮的声音,江锦安浑身一冷,不详的预兆遍布。
她摇头,“不......我是真的认错了,求长兄不要责罚我。”
再次喊出“长兄”二字,江锦安只觉胃海翻涌,才吃下去不久的饼子似是要被呕出来似的,她极力压制着,颔首不敢抬头望江淮。
江淮眉峰轻蹙,冷笑道:“娇娇可曾有半分对不住你,你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害娇娇,江锦安,我起初以为你是个良善的孩子,没想到竟然真同他们所言,你同你那生母一般,骨子里流的血都是肮脏的。”
江淮人儒雅,自幼饱读诗书,素爱一身青衣,是极为雅正的世家公子,人人提起江淮此人也要称赞一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可就是外人眼中雅正的世家公子,性情却并温润,甚至在面对江锦安时甚至说的上是阴厉。
江锦安以为自己对这些话已经浑然不在意了,可再次听到江淮这样的话,江锦安的心还是起了一丝涟漪,酸涩之感几乎要从唇齿溢出。
娇娇......
她唇边含着一抹苦涩的笑容,江娇在沈家时名唤沈玉画,回到侯府后父亲做主为她起名为江娇,意味侯府的掌中娇。
从前她在沈家时有母亲为她起名玉画,回了侯府有所有人的娇宠疼爱,而她回不了沈家,只能继续留在这侯府里,做着她的二姑娘,被父亲,祖母,兄长们厌弃。
重活一世,不论如何,她都不能如前世一般任江娇磋磨,至于侯府的众人,从江锦安被江淮送进宁王府的那刻起,她就与他们形同陌路了,只是如今她还在侯府,又无立身之本,眼下紧要的是保住翠微的性命。
见江锦安缄默不语,江淮的怒气愈发大了,他问江锦安:“你就没什么想要说的?”
江锦安稍稍抬了下头,声线冷的厉害:“没有,一切都是安儿的错,还请长兄饶过安儿这一次。”
江淮何曾听过江锦安这样的语气,他眉头皱的厉害,江锦安何曾有过这样逆来顺受的模样,瞧着江锦安如此,反倒是让江淮怒意翻腾,理智几乎都要消散。
他认定江锦安如此做派是换了法子来同自己怄气,冷笑一声,吩咐外头的小厮:“既然已经认罪,那便罚刑杖好了。”
此话一出翠微忙将江锦安护在身后,她哭道:“长公子,使不得啊!长公子这使不得啊!我家姑娘身子骨弱,实在受不了这刑杖啊!求长公子饶过我家姑娘吧......翠微......翠微愿意替姑娘受过!”
言语间翠微已经朝江淮而去,看着翠微挡在自己身前,熟悉的画面再次出现,江锦安脑中嗡鸣,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而起,一把将翠微抱在怀里,眼眶里泪水瞬间盈满:“不......长兄,我求你......不要!”
为什么,她都认罪了为什么江淮还要责罚自己刑杖?
江锦安想不通,此刻也容不得江锦安多想,她膝行至江淮脚边,抓着江淮的衣摆苦苦哀求:“长公子......我认罪,我什么都认,求你别打翠微,她什么都不知情......”
江锦安从来是最傲气难折的,见她如此江淮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两步,后退时他踩到江锦安的手指,江锦安痛的惊呼一声,但也只是一瞬,随即便继续抱住他的小腿哀求。
腰肢弯的极低,江锦安微微仰头望着江淮,面上流露出讨好的笑。
不止江淮,连翠微都愣住了,她们家姑娘素来爱面子,便是在外头连失态都不曾有过,如今却......
江锦安一心只想保住翠微的性命,前世的本能使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殊不知这模样实在惊住了江淮。
他的妹妹怎会是这般模样!
江淮眉头此刻都要拧成一团了,江锦安她这是做什么?
是诚心用这种法子来恶心自己吗?
江淮不为所动,将自己外袍从江锦安手里拽出,一脚将江锦安踹开,冷漠道:“即便是你如此,我也绝不会留情。”
两年前,那歌姬自知病重时日无多,便说出了江娇的身世,江娇来侯府认亲那日侯府众人一见江娇便知她所言为真,只因江娇与已经故去的城阳侯夫人长的实在太像了。
只是江锦安毕竟被侯府养了这十几年,老太太便做主让江锦安继续留在侯府里,只说是府上二姑娘。
只是江老太太没想到,自从江娇回府后,江锦安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处处针对江娇,如今就算是江锦安认错,江老太太对江锦安也没什么好脸色。
江娇还在一旁说着,看似是为江锦安求情,实则句句都是在火上浇油:“祖母不要这么说,从前娇儿在沈家时便听说祖母与兄长们有多么疼惜二妹妹,想来是我归家后二妹妹觉得我抢了这份疼爱才会如此,我并不想家中是非不断,若是二妹妹实在看不惯我,我去郊外庄子住着也是可以的!”
江锦安实在是饿得厉害,并不想同江娇争辩些什么,况且就算是她争辩了又如何,祖母根本不会信!
他们都认为是她处处欺辱江娇,都认为她江锦安是个恶毒跋扈之人,上一世也是如此,她们根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甚至都不曾叫人去探查过,只是因为江娇检举,祖母把她叫去雪松堂质问,而她咬死不认,祖母便将她关在厢房里三日未进水米。
前世她昏死过去后,再次醒来时兄长江淮已经归家,得知消息便让人请了刑杖来,她不过是个姑娘家,却硬生生受了二十杖,几乎没了半条命去,就连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翠微也因此而死。
此番重生,江锦安并不想再受那二十刑杖,也不想连累翠微,于是她认了错,只是如此仍旧换不来老太太的半分怜惜。
“娇儿说的这是什么话,祖母怎么会让你去那种地方!”老太太为江娇拭泪,随后看向江锦安的目光愈发阴冷,可明明这也曾是她捧在掌心疼爱的姑娘。
江老太太道:“既然你已经认错,那便到祠堂去罚跪思过,明日你长兄便会归家,你父亲在外一时赶不回来,便等你长兄回来后再定夺。”
城阳候府共有三子,都是城阳候夫人所出,长子江淮,次子江止,三子江析。
想起江淮,江锦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上一世,最为厌恶她的便是江淮,前世她被设计名声尽毁,东昌侯府嫡长公子沈越洲同她退亲后,江淮便做主将她送去了宁王府给老王爷做妾室,老王爷残暴,江锦安在宁王府被折磨的惨不忍睹。
见她颤抖,知道江锦安怕了,江老太太神色稍霁,命人将江锦安送去祠堂中。
好在老太太并未叫人继续断着江锦安的吃食,江锦安跪在蒲团上,吃着丫鬟翠微送来的饼子。
她吃的太急,噎的眼泪直流,翠微心疼的为她顺着,又递了水来让江锦安饮下,江锦安这才缓了过来。
翠微哭道:“姑娘并未做过这些,为何要认?”
翠微是侯府里唯一心疼她的人了,只是前世她被江淮杖责时,翠微为了护住她,硬生生被打断了脊骨,七窍流血而死。
如今看见翠微,江锦安眼眶一红,将人抱住:“认不认有什么打紧的,反正我说了也无人会信。”
“你性子乖张,最是恶毒,你说的话,我怎么敢信?”身后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江锦安一听,便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是她长兄,江淮。
江锦安回过身,同江淮眸光相对。
江淮蹙起眉头,他离家时生怕江锦安再欺辱了江娇去,还特地到清梨院嘱咐江锦安,谁成想江锦安竟然这样恶毒,还想出了栽赃嫁祸的法子,若非娇儿心细如发,发觉此事,岂不是要被江锦安给构陷了?
娇儿性子温顺谦和,也从未与江锦安争抢过什么,可江锦安为什么就是不能同江娇和睦相处呢?
江淮想不通,他眸色低沉,眼神阴冷的望着江锦安。
这样的眼神,即便是已经知道江淮对她的厌恶,江锦安还是忍不住鼻尖一酸。
这是她的长兄啊,是她年幼时将她捧在掌心呵护着的长兄,是那个说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疼爱她的长兄,那双原本满是温情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了憎恶。
克制住心底的酸楚,江锦安垂下眸子,仍旧是那副说辞:“安儿知错,安儿认罪。”
她不认罪能如何?
再让江淮打她二十刑杖,连累翠微没了性命吗?
翠微与她一同长大,最是忠心,她还记得前世翠微七窍流血的惨状,重活一世,江锦安怎么舍得?
宁可自己受委屈,也决不能让翠微因自己丧命。
她前世受尽人情冷暖,装痴卖乖也算是信手拈来,江锦安哭道:“孙女一直觉得祖母胸豁达,是最公正之人,既然大姐姐去的,我为何去不得?难道说是祖母也嫌弃我的出身,不想叫我抛头露面不成吗?”
江锦安这番话先把江老太太高高捧起,她拿捏住了江老太太最是爱重面子,知道此话一出江老太太定然碍于面子不会再阻挠自己。
不出江锦安所料,江老太太被江锦安说的无言以对,她既不愿意承认自己嫌弃江锦安的出身,又不想落得个偏心的名声,斟酌之下只得同意下来。
江远兴是不管这些闲事庶务,自家母亲都没再说些什么了,江远兴自然也不会拒绝。
从雪松堂里出来,江娇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了。
方才江娇走后江锦安被留下,江远兴和江老太太看出江锦安这两日性情转变来,生怕是江锦安想出什么阴毒法子要对付江娇,将人耳提面命的敲打了一番,这才放人离开。
江锦安早对这一家人心死,也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今日江娇吃了亏,依照她那性子定然是要做些什么的,因此遇见江娇江锦安并不意外。
“二妹妹。”江娇从游廊后走出,姐妹二人面对面站着。
亭卷西风,空气中都是焦灼之意。
如今的江娇年岁尚小,手段心机尚未如前世一般成熟,对上江娇,江锦安耐着性子一笑:“大姐姐。”
二人并排往前走着,若是有不知情的只怕是会以为姐妹二人感情甚笃,江娇道:“二妹妹使得好手段,只是不知你这样费尽心机要进宫去给浔阳长公主殿下做伴读,殿下她是否会选你啊?众所周知,二妹妹的生母乃是一名歌姬......只怕是,去了也不会被选中,只不过是枉费心机罢了。”
若是前世的江锦安此刻定然会恼怒同江娇争辩一番,可如今的江锦安早不是从前那个单纯毫无心机的江锦安,她知道江娇的痛处在哪里,说起话来字字句句都如利刃般扎在江娇心头。
“大姐姐嘲笑我生母身份低微,殊不知大姐姐不正是被这样的女子教养了十二年,都说生娘不如养娘亲,大姐姐是同城阳候夫人更亲近些,还是同我那位歌姬母亲更亲近些呢?”
江娇停住脚步,额上因暴怒青筋凸起:“江锦安你大胆!”
“姐姐以此攻讦我,我便说不得姐姐了?”江锦安笑:“大姐姐就这么笃定我不会被选上吗?说起来我可是被城阳候夫人悉心教导过的,大姐姐在我生母身前待了十二年,不知可曾学会几分你最瞧不上的狐媚低贱的手段?”
江娇气的跳脚,她对自己养母的情感十分复杂,那女子对她极好,可正是因为她自己才被人嘲笑讥讽十二年,江锦安是那个女人的亲生女儿,许多不曾在沈家流露出的怨,便悉数都落在了江锦安身上。
“江锦安你!”江娇伸手想去打江锦安,却被江锦安抓住了手腕,江锦安人瘦弱,力气却大,消瘦的面庞上一双杏眼里流露出的恨意让她心惊,江娇被这眼神震慑的后退两步,“你......你要做什么?”
江锦安只是笑:“我并不想做些什么,只是想告诉大姐姐,你我二人半斤八两,谁又能比谁高贵到哪里去呢?”
“是啊。若非是你母亲心思歹毒,我又怎会与你这个贱人互称姐妹?”江娇笑容僵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江锦安,你别忘了,我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祖母的亲孙女,他们到底是向着我的,这是我家不是你的,你我日后走着瞧,看看是谁为高,是谁为低?”
江娇走后,江锦安便回了清梨院里,翠微还未回来,她出去已经有快两个时辰了,按理说此刻应当该回来了。
江锦安叫翠微去的那家丝织坊是离侯府最近的那家,翠微不该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的。
江锦安哪里知道,翠微拿着东西去当铺换了银票后就去了江锦安所说的那家丝织坊,可丝织坊老板却道坊中生丝已经被人采购一空了。
翠微揣着银票,慌道:“全部买空了?那掌柜的您还知道那家店铺还有生丝售卖吗?”
那掌柜的敲着算盘,店中生丝尽数卖出这个月盈利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笑得合不上嘴,摆摆手敷衍翠微:“哪里还有啊,如今城中的生丝都被人采购一空了,也不知是为何,生丝倒是成了紧俏物件儿......”
翠微从丝织坊出来后,又去了两家铺子,接过都被告知店中生丝已经售罄。
翠微抱着怀里的银票,慌的不行,姑娘叫她购买生丝,可如今生丝已经卖没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阁楼上,叶舟用剑柄撩起一角珠帘,狭长的眸子在翠微身上扫过:“就是她四处购买生丝?”
江淮来过清梨院的消息江锦安是从翠微口中得知的,翠微吓得不行,甚至生了叫江锦安装病躲避的心思。
江锦安心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江淮此人也不是轻易会放过她的性子,半个时辰后,江淮下朝而归,清梨院外院洒扫的女使们忙躲了出去,生怕江淮责罚江锦安连累了自己。
院中,翠微也被青斋拉了出来。
屋内,江淮端坐于上,他朝服未褪,郎君的身姿被朝服衬得愈发挺拔,江锦安站在下首,面上冷淡颔首规矩的站着。
江淮来了许久,江锦安从最开始唤了他一声长公子外,便再没有说过旁的话。
屋内安静的有些吓人。
江锦安低着头,牙关紧咬着。
那日与江淮不欢而散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江淮。
江淮见江锦安久久未言,原本散朝归来消得差不多的火气此刻又升了起来。
“娇儿要去参加长公主殿下伴读的择选,偏你也要去?”江淮侧目看向江锦安:“你到底有没有认清你的身份,城阳侯府的亲生女儿是娇儿,不是你。”
若是前世的江锦安听见江淮这话,难免要心如刀绞,她生在城阳侯府,长在城阳侯府,自江娇归家后江锦安讳莫如深的便是自己的身世,江淮并非不知道这点。
他是故意往江锦安心口上扎刀子。
只是如今的江锦安并不在意这些了。
她沉浮多年,苦楚心酸尝遍,哪里还会在乎这些?
望着这位曾经用尽全力讨好的兄长,江锦安唇畔爬上一丝冷漠的笑意,她仍旧敛着眉,语调却是讥讽:“我自然知道我不是城阳侯府的亲生女儿,我是东昌侯府旁支庶子所出的外室女,怎能同侯府嫡出千金相提并论?”
江淮深深蹙眉,这是江锦安第一次这样同他讲话,皮里阳秋,阴阳怪气。
“江锦安!”长兄的威严受到挑衅,江淮重重的拍在桌案之上,茶盏跌落,濡湿猩红的地毯。
江锦安身子一抖,本能的想要抱头瑟缩,却硬生生在手抬到一半时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干涩的喉间滚了又滚,江锦安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长公子生什么气,我难道说的不对?”
江淮一时语塞,他此次前来清梨院,更多的还是因为那个梦。
梦中的江锦安与他记忆中大相径庭,江淮恼怒的紧,又像是被拆穿了隐秘的心事,恼羞成怒一般急躁的冲来清梨院要责罚于江锦安。
几乎是话音刚落,江淮的手便已经落在了江锦安面颊之上。
“啪”的一声脆响,江锦安踉跄了两步摔在地上,她捂着脸,有血从唇角流出,江锦安惊恐的抬眸望向江淮。
江淮显然也未曾预料到自己这一巴掌打的如此之重,他望了望自己的掌心,将手背至身后,欲盖弥彰的提起了伴读一事:“你与娇儿相争本就是错,本就是你欠了娇儿的,况且以你的出身,浔阳长公主也不可能选你做伴读。”
惊恐过后,江锦安恢复了些理智,她喘着粗气,倔强的望着眼前人,泪水盈盈含在眸中:“长公子是来劝我不要同大姑娘相争的?可这是是祖母和父亲都同意了的,长公子是要忤逆祖母和父亲不成?”
言语间,一颗泪珠不受控制的滚落,江锦安抬手抹去,扶着桌沿缓缓起身,“还是说长公子是听了谁的话,特地来为江娇撑腰的?”
江淮眸光渐渐冷下来,“娇儿性情柔顺,若是我不护着娇儿,还不知她要被你欺辱成什么模样。”
“是,她性情柔顺。”江锦安咳了两声,唇角血迹分外明显,她可以在江远兴同江老太太面前装柔顺,可对着这个前世亲手将自己送进地狱的江淮,江锦安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恨意。
江锦安冷笑道:“秣陵城中人人都说长公子聪颖才高,殊不知长公子一叶障目,哪里担起这虚名呢?”
江淮扫了江锦安一眼,“你不必激怒我,娇儿性情我是再清楚不过的,反倒是你,恶毒如斯,你可对得起我们这些年的疼爱?”
江淮说完,便要略过江锦安离去,就在江淮要踏出房门那刻,江锦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长公子!若是有朝真相大白,你可会后悔今日错怪于我?”
她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尾音都发着颤,这是她前世就想问江淮的,只是到死都不曾问出。
江淮脚步微顿,长眉蹙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相信江锦安的话的,可也不过是一瞬间罢了。
他仍记得江娇来认亲那日的模样,江娇吃了那么多苦,却仍旧向着江锦安说话,他怎么能不信他的亲妹妹呢?
真是可笑!
江淮沉声道:“我只信娇儿!”
一句只信江娇,在江锦安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捅了一把利刃,她痴痴的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接二连三的滚落。
她望着江淮的背影,“兄长,你可不要后悔......”
“你记住,你是侯府的嫡女,是我的亲孙女,这是她江锦安比不上的。”
江娇一愣,眼圈儿登时红了起来:“祖母......”
她委屈巴巴的扑进江老太太怀里,江老太太叹了口气,怜爱道:“无论何时,祖母都是护着你的,你不必觉得争不过江锦安,你是祖母的娇娇儿,祖母怎会不疼你呢?”
江娇哭的梨花带雨,江老太太耐心哄了人许久,送走江娇后刘妈妈进来。
今日之事再明朗不过,江老太太叹了口气,幽幽道:“是我小看了安儿,这丫头今非昔比了。”
江锦安的那些小算盘在她眼前不值一提,积年内宅争斗,若是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透,那她就是白活了。
刘妈妈道:“二姑娘也是受了委屈,这才想法子叫您知晓的。”
江老太太沉声道:“这次是娇儿做的不对,可她占了娇儿这么多年的身份,即便是受些委屈又能怎样......”
从雪松堂出来后,翠微便拉着江锦安道:“姑娘太好性儿了,就该趁着今日的机会让老太太看清大姑娘的真面目的,姑娘为了让红珠帮忙还特地拿了咱们自己的银子给她,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就这样轻飘飘的把事情带过去了?”
红珠母亲张妈妈得的是痨病,治愈的可能微乎其微,只是大把大把的银子送进去,江锦安给的那五十两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要知道红珠这样的贴身女使,一个月月例银子不过五两,江锦安一下子就给了五十两啊!
翠微想想都觉得肉疼。
“傻翠微!”江锦安看着她这财迷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她把翠微拉到身边,低声在翠微耳边道:“瞧你这财迷劲儿的,不过是几十两银子,张妈妈从前对咱们也算关照,即便最后不能救回她的性命,也算是尽了心意。”
主仆二人一起朝清梨院去,江锦安对翠微解释道:“你以为祖母是那么好忽悠的?她定然是看穿了此事与我有关,且江娇才是人家的亲孙女,亲疏有别。”
“就算是知道江娇陷害我,又能怎样?祖母难道会为了个没有血缘的我,真的责罚江娇不成?”江锦安笑容苦涩:“到底人家才是一家人,祖母最疼爱的还是江娇。”
“姑娘别伤心。”翠微安慰道:“还有翠微呢,翠微是一颗心都向着姑娘的!”
江锦安当然知道翠微向着自己,若非如此前世她怎会为护自己而死?
她声音轻柔,解释道:“今日之事经不起推敲,见好就收反倒能让老太太对我有几分怜惜之意,若是执意闹下去,最后受罚的还会是我自己。”
她既然重生,便不会如前世一般任人宰割,不论是江娇还是江淮,等她羽翼丰满,才是复仇之时。
翠微点头:“奴婢记下了。”
江锦安嗯了一声,又说起生丝的事:“前些日子叫你租了库房存放生丝,如今地方有了可没买到生丝,今日我同你一起去外头瞧瞧,偌大一个秣陵城,怎会半点生丝都无?”
翠微点头应下,主仆二人一起回了院中。
晌午过后,江锦安同翠微一起出了府门。
两人一起到了丝织坊,江锦安同翠微出门时,手下人便报给了陆清渊。
大堂内江锦安同掌柜的商量着生丝的事,陆清渊躲在屏风后,瞧着姑娘因为买到生丝激动弯起的眉眼。
叶舟打量着自己主子,明明陆清渊没什么表情,叶舟却觉得他心情颇好。
忍不住多瞧了一眼,陆清渊的眼刀子就投了过来,叶舟喉头一紧,忙移开视线。
江锦安本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出来的,谁料竟真的有生丝售卖,且存货还不少,江锦安原以为城中有人大肆收购生丝,生丝价格定然不菲,谁料这家店铺掌柜实诚的很,竟不曾涨过价。
她便将手底下的银子都拿了出来,签字画押后江锦安便让掌柜的把生丝都送去了她事先叫翠微租赁的库房中。
两人正欲离开之时,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江二姑娘。”
江锦安身子一顿,听出这声音是陆清渊来,她回过身:“见过小公爷。”
她今日出府乔装改扮过了,目的就是不想让人认出身份,谁知道会在这里遇见陆清渊?
陆清渊明知故问,他四下扫视了一圈儿,“江二姑娘好端端的来丝织坊做什么?”
江锦安弯起个客气疏离的笑来:“小公爷来这里是做什么呢?您金尊玉贵的,为何来了这丝织坊里?”
掌柜的见这架势,识趣的躲去了后院。
两人对视着,陆清渊望着这张熟悉的面容,忽的一笑:“金尊玉贵又如何,这世上显赫之人多了,不多我一个。”
“反倒是江二姑娘。”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不论是城阳候府的二小姐,亦或者是东昌侯府的姑娘,您的身世较之那些布衣百姓,也算是显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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