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先祖，也不是他江家的，而是一座座写着万千穷苦百姓名字的木牌。
“跪下！”
他厉声大喝。
可笑我连自家人都没拜过，怎么可能屈膝行礼？
见我不从，他再次抽出佩剑，以剑鞘朝着我双膝砸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伴着剧痛，我跪倒在地上，只能尽力把背挺得直些。
“为了你慕容家的奢靡，死了多少百姓你知道吗？你在乎吗？”
“你这种贪图享乐的公主，就该在这万民祠里好好反省！”
等江天临离开，我竭力扶着桌案站起身。
艰难地抚过一座又一座木牌，也只有他这样一位仁君，才会在意百姓的死活了。
但我，又有什么罪呢？
我姓慕容不假，但小时我住的是浣衣局，每天要把双手洗到发白破皮，才勉强换来一口饭吃。
太监侍卫轮番戏弄我，调戏我。
有一次被父皇撞见，他一句话都没有，只抬腿踢我一脚叫我闪开。
兄弟姐妹不认我，甚至带着近乎天真的恶意，要我吃狗食，学狗叫，以此取乐。
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我受够了！
所以，除了母妃，我不欠任何人。
夜里，祠堂门被悄悄推开。
月光下，霜儿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走近。
“怀上龙子了？恭喜。”
我不在意地揪着身边铺盖的稻草。
她神情哀怨，蓦地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为什么？就算立我为后，他夜里喊的还是你的名字！”
“你到底有什么好？”
她力气真大，耐心却真少，连毒发都等不得了，要亲自下手。
“当年在浣衣局里，要不是你母妃护着，我早就把你这臭丫头弄死了！”
“好在她傻，告诉她拿命能换你当公主，她就冒死去拦御轿！”
“你们都该死！”
眼前，霜儿狰狞的面庞和记忆里陪我一起在浣衣局长大的女孩重叠起来。
一直以为她是朋友，是我错了！
是我连累了母妃！
我全身迸发出一股力气，用力推了她一把。
她跌坐在地上捂住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