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谢九洲醒来时天已大亮,自残疾后,谢九洲还从未睡得如此安稳过。
“殿下,您醒了。”阿三端来洗漱的水,扶着谢九洲下了床。
谢九洲淡淡嗯了一声,转而问道:
“王妃呢?”
“在地牢。”
“在地牢?”谢九洲蹙眉,这女人一大早晨去那种腌臜地方做什么?
阿三跟在谢九洲身边已久,主子一个神情他便已知其心思。
“那个赵太医,我们一直没审出什么来。今早王妃忽然问起,听闻没有结果便自己去审了。”
“她自己去审了?”谢九洲挑眉。
听着主子不自觉升高的语调,阿三有些心虚地解释道:
“王爷放心,地牢里有小七小八在,王妃不会有事的。”
这次阿三可就没看懂谢九洲的意思了。
他是在担心那女人吗?他是在担心赵太医和自己的地牢!
地牢内,洛琼坐在昏暗的烛火下,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面前的刑具。
那些吓人的东西上面或多或少都沾着赵太医的血。
看来这家伙还是个硬骨头。
洛琼懒洋洋地把刚刚把玩的鞭子丢到一边,拍拍手,走到赵太医面前。
“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谋害王爷的?”
洛琼红唇微启,声音不大,却带着骇人的威压。
赵太医缓缓抬起低垂的头,一双眼睛已然没了求生的欲望。
“冤枉,我是冤枉的!”赵太医木讷且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
三日下来,在保证赵太医不死的前提下,阿三等人可是轮番上阵。
然而不管用上什么手段,这家伙始终就只是这一句。
洛琼扯嘴轻笑,手指微微勾了勾,赵太医身上的铁链就宛如有了生命一般。
那铁链逐渐变长,然后死死缠在赵太医身上。
“现在想说了吗?”洛琼低声问道。
“冤枉!我冤枉!”
“很好!”洛琼冷哼,右手缓缓抬起,对着那铁链轻轻点了点。
一瞬间,原本还光滑的铁链忽地生出千百倒刺。
尖锐的铁刺扎入皮肉,而每一根铁刺似乎都有自己的想法,它们或是搅动,或是膨胀,又或是不断蔓延,直至刺穿筋骨。
地牢内,除了铁链的诡异声,便只有赵太医的哀嚎。
小七、小八对视一眼,神同步地吞了下口水。
新王妃看着柔柔弱弱,动起手来是半点也不含糊啊。
“这回呢?想说了吗?”洛琼低眉浅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生不如死的赵太医总算开了口:“我说!我说!是道……”
“道”字刚一出口,赵太医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洛琼蹙眉看着地上的血,那血里仿佛还有恶心的肉块。
“我去,这是舌头吗?”洛琼捂着口鼻往后连连退了三五步。
“看来也不是他骨头有多硬,是被人控制了!”
某位心软的女君看着面部逐渐扭曲的赵太医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老头显然是没的活了,不过他最后一个“道”字也还算有用。
看起来这个道一还真是哪哪都有他!
被铁链捆缚的赵太医又抽搐了两下,最后归于沉寂。
小七小八见人证死了,顿时大惊,王爷可是嘱咐不能弄死的。
这王妃一出手就要了他的命,可怎么交差啊。
“王妃……那个……”小七颤颤巍巍地走到洛琼身边。
洛琼转头,明媚一笑,好似看穿了小七的心思一般。
“放心吧,你家主子那有我担着呢。你们退下吧,如实禀报就是!”
洛琼摆摆手,小七便感到一股难以抗衡地力量将自己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