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顾衡再次发出悲鸣，这一次，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他将头埋在手臂里，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走廊里，回荡着他压抑的哭声，显得空旷而悲凉。
护士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他的崩溃。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同情，只有一种冰冷的漠然。
或许，在她看来，顾衡的痛苦，不过是罪有应得。
他亲手毁掉了一个善良女人的生命，现在才来后悔，未免太迟了。
“现在才觉得痛吗？
顾先生。”
护士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任何起伏。
“可惜，太晚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顾衡的心脏，让他痛得痉挛起来。
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薇薇已经死了，永远地离开了他。
而他，也永远地失去了她。
顾衡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却再也无法挽回什么。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将幸福葬送，将爱人推向死亡的深渊。
而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前方传来滚轮转动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看见护士推着那辆蒙着白布的推车，正要离开。
顾衡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推车。
可指尖即将触碰到推车边缘时，护士那句话又在他脑海里炸开。
“她说，她怕你脏了她的轮回路。”
他指尖猛地蜷缩回来，薇薇说得对，我的手是脏的。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陈玥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阿衡，怎么了？”
顾衡看着她，忽然想到。
是她。
是她告诉自己，薇薇的身体没有问题。
“乔薇薇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不知道为何会晕倒。”
因为这句话，因为她这句轻描淡写的保证，他才动了那个念头。
如果不是她……薇薇是不是就不会死？
这个想法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他胸腔里炸开。
血液猛地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眼前陈玥那张带着关切的脸，瞬间变得扭曲而可憎。
是她！
都是因为她！
顾衡猛地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颈。
她的身体骤然僵硬，眼睛里终于露出了真实的惊恐。
顾衡死死地盯着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你为什么和我说薇薇的身体健康？”
“你在骗我对不对？”
“咳……阿衡……放……放手……”她的双手用力掰扯着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我……我不知道……阿衡……我要是……要是知道……怎么可能……”她艰难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怎么可能会让你……让你去找她……买一颗肾呢？”
他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
就在这时，她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阿衡……宝宝……我的肚子”他猛地松开了手。
陈玥立刻瘫软下去，扶着墙壁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陈玥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顾衡，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委屈，仿佛他刚才的暴行是多么不可理喻。
顾衡后退一步，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看向她的视线，冰冷彻骨。
“别让我查出来你是故意的。”
“不然，”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淬着寒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