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职务之便，找到了那具同样失去了一颗肾的无名女尸。
在手术进行时，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偷梁换柱”。
将我从死神的手中，从顾衡和陈玥的魔爪中，悄无声息地换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冰冷，却带着自由的味道。
腹部的伤口还在痛，未来依旧渺茫。
但我活下来了。
这就够了。
我深深地看了眼这座城市，踏上了离开的列车。
从今天开始，这一切都将与我无关。
医院的走廊，那辆盖着白布的推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顾衡站在推车前，身体僵硬，目光死死地盯在那片白色之上。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似乎想要去触碰，去确认那布面下的冰冷。
或许，他仍不愿相信，那个总是在他身后，安静等待的女人，真的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他。
“顾先生。”
护士冰冷的声音响起，像一把锋利的冰锥，刺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她站在推车旁，挡住了他的手，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请不要碰她。”
顾衡的手僵在半空中，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护士。
护士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乔小姐临终前，特意交代过我。”
护士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
“她知道你的目的，所以，她不想你碰她。”
“她说，她怕你脏了她的轮回路。”
“脏了她的轮回路……”顾衡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原本僵直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缓缓垂下手，指尖无力地蜷缩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最终只能握住一片虚空。
他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也在微微颤抖。
“薇薇……”他发出了声音，却只是一个破碎的音节，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
他不敢相信，那个曾经对他百依百顺，温柔小意的薇薇，会在临死前，留下这样决绝的话。
她竟然，厌恶他到如此地步。
厌恶到，连死后都不愿被他触碰。
这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心脏，让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以为，只要他拿到陈玥的肾，只要他回头，好好待她，他们之间，还是可以回到过去的。
他甚至自大地认为，薇薇会原谅他。
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默默地承受他的冷落和忽视，然后，在他偶尔施舍的温柔里，感到一丝满足。
可现在，他才发现，他错得有多离谱。
薇薇不是一件物品，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偶。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感情，有尊严。
而他，却亲手将她的尊严践踏在脚下，将她的感情碾成齑粉。
“薇薇，我错了……”顾衡的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悔意和哀求。
他想要解释，想要道歉，想要告诉薇薇，他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薇薇已经听不见了。
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这个被他伤透了心的世界。
顾衡的身体支撑不住，缓缓地跪了下去。
膝盖重重地撞击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一声绝望的悲鸣。
他跪在那辆白色的推车前。
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地上。
他真是该死。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