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古稀,你又当要如何歪解?”
“一人之力打赢七十人,此时自古以来,除我之外,稀少罕见。”
郁结在心中多日的烦恼忧愁,此时消散许多。
武凤栖终于捧腹大笑起来。
谢不饶见她有了笑容,便也笑起来。
“开心了?开心了便好。”
“恒儿,你许是在故意逗我开心么?”
“然也。”
“你待我可真好。”
“你若烦恼,便不好好教书了,我还怎么当状元?”
武凤栖本是觉得心中多了些异样情愫的。
如今一听谢不饶这话,顿时消散无影。
“不敬圣人,下午你将四书五经抄上百遍罢!”
“下午不行。清晨老朱打发人送来了信,有线索了。下午我们要去县衙,找老朱询问那廪生的情况。”
提到那廪生,二人忽地沉默,皆是黯然伤神。
武凤栖皱眉不解,问出压在心中多日的疑惑。
“当时十步之遥,朱县令离他更近。这廪生若是山贼在城中的奸细,那为何不直接挟持了朱县令以脱身,却偏偏要舍近求远冒险害叶观呢?”
谢不饶摇头。
“莫多想,下午见过老朱,便知一二了。”
寻常百姓家,只是一日两餐。
午食,若不是非富即贵之人,吃不起。
叶员外叶鼎震,显然是本地大富人了。
这几日来,三餐皆是上等酒席。
武凤栖与谢不饶并不心安理得。
他们认为,自己的身份也只是叶观好友。
如今叶观已死,仍留在此吃白食,并不合适。
再一个原因,大鱼大肉吃了许多日。
他俩有些腻了,不愿动筷。
“谢英雄,武公子,莫要客气,吃呀。”
叶鼎震见二人无甚食欲,便笑着催促起来。
武凤栖陪笑道:“心情颇烦闷,吃不下了。”
叶员外给人倒茶,没话找话:“可否与我讲讲,二位在烦忧何事?”
谢不饶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烦你儿子的事呢,县衙那边好似有了些线索。”
叶鼎震身躯微震:“此言当真?这线索可是关于我儿被害一案的真相?”
谢不饶点点茶杯:“满上。”
叶鼎震急忙起身倒茶,满心期待。
谢不饶吸溜两口茶水,这才说道:“未必。”
叶鼎震一听便泄了气:“我家独有观哥儿一根独苗,便是倾家荡产,也要为他……”
武凤栖打断他道:“员外莫要悲观,朱知县抗贼英勇,不似那等不作为的昏官。想必他定能查清真相,还叶兄公道的。”
叶鼎震得了安慰,点一点头:“许是如此吧。”
“满上满上。”
谢不饶又喝完一杯茶水,敲着茶杯唤叶员外倒茶。
“谢英雄自便吧,老夫心情……”
“你不想听线索了?”
叶鼎震愣住。
而后大喜,急忙倒茶。
武凤栖见谢不饶嬉皮笑脸,猜他是在诙谐玩笑。
人家死了儿子,你拿人家儿子的死开玩笑?!
这合适吗?
武凤栖开口斥责谢不饶:
“员外正值伤心,是该你诙谐之时么?你个不懂事的,快给叶员外赔罪道歉。”
叶鼎震一听,又颓废下来。
但言语之间,却又对谢不饶颇多维护。
“武公子莫要怪他,谢英雄为人我已熟悉,风趣幽默不拘小节,老夫瞧着还甚为欢喜哩。何须道歉?”
“员外开心便好。”
武凤栖敷衍一句,不想再理会着不识好人心的叶鼎震。
谢不饶又喝一杯茶,缓缓开口:“那廪生,必然是白莲教之人。”
武凤栖一惊,叶鼎震诧异。
“何以见得?”
谢不饶道:“之前朱县令救我俩脱困时,曾说县周近日闹了白莲教。而众所周知,没有山贼会蠢到进城之后,全力围攻县衙,这是造反,这是死路。”